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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马甲重发一遍~~表示这个会比原来的多一点,因为是系列嘛~
朦胧的文群:135865680
表示度受在审核哎,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吐
乃生产一百个倩妞我就写一百根弓……表示不是篇篇都跟弓有关阿,只是我懒得再起名字了
【故事一】
朦胧:这一篇大部分亲已经看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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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夏日的午后最是叫人倦怠。
一摇一晃向前开着的车上,瞌睡虫偷偷往每个人耳朵里洒进了催眠粉,渐渐地,满车人都睡了,唯余司机和前排的一个少年——瞳昭。
瞳昭专注地盯着谱面上的每个小蝌蚪,默数节拍,修长细白的手指在腿上快速弹动起来。
是勤奋还是懒惰?容不得他人评论,这只有瞳昭自己知道。
瞳昭想,这几次课他都准备得太马虎了。虽暨老师不曾有过表示,可他总隐隐感到老师已洞悉了一切。
每次赶赴老师家时,他总后悔不已,但当他安然从老师家出来时,他就又把先前的提心吊胆与歉疚抛在了脑后。
这周亦会是。
看谱的当口瞳昭瞄了眼窗子。竟是快到站了。
“该死的!怎么时间过这么快!”瞳昭有些气恼。嘴里愤愤,但手上仍是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随着车子向前一冲又往后一倒,真的就到站了。
瞳昭背起琴盒,一咬牙,冲入太阳下的世界。
真热啊。
两边人行道被烤得滚烫,白亮白亮的,隔着鞋底都让双脚感到威胁的温度。
一路半走半跑地步入道边的高级公寓,暨含卓老师的家就在21层。
一进大楼,瞳昭立刻解下背上的琴盒,奈何丝绒的面料已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大块长方形湿印。瞳昭暗自叹口气,在大太阳底下出来上课真是受罪。
不过,现在可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眼见电梯将至,想到自己拖了几个礼拜依旧没练完的后几页曲子,瞳昭几乎有了拔脚就逃的冲动。他强定下心神来:瞳昭,一次课而已,你至于么?
电梯带这瞳昭慢悠悠往上升,人上去了,心也从胸膛蹦到颈口。
走出电梯,一股花的幽香盈盈地扑面而来,香却不腻,更不会霸道地塞满整个鼻子,那花香如手引人向前,一探幽境。
暨含卓家的门搭着。
瞳昭便轻手轻脚地将门拉开,自顾换了鞋,走进内室去。
拧开门把,屋内两人正一站一坐。
原来前一个人的课还未结束啊。瞳昭心念,欲转身。
“昭。”暨含卓瞧见了他,一指旁边座位,示意他旁听。
瞳昭暗地里吐吐舌,乖乖落座。
这大约是个启蒙不久的学生吧。
琴音滞涩,手指僵硬,与自己的差别确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课有什么好听的呢?
瞳昭的目光流连在暨含卓身后。雪白的墙上有照片,有图画,正中间却是一把弓。瞳昭望着那弓,表情凝滞了,笑容敛去,还未吸干汗水的脸上满是回忆的味道。
那是把上好材质的巴西松木弓,价格不菲,在暨含卓还是知名演奏家的时候,这把弓便陪在他身旁。获金奖,拿第一,随着暨含卓的成就,弓的价格日益飙高。就如葡萄酒庄园的庄园主爱惜自己每一瓶酒一样,暨含卓也爱惜这把使用多年的弓。即使后来再不参赛,退而为师,这把弓依旧是完完好好地放在琴盒中,直到……
瞳昭脸上掠过一丝苦笑,现在在回想自己当年,何止是顽劣不堪四字能够形容。
那时,瞳昭还小,小到只能摸索着拉完一条一个八度的音阶。他不喜欢琴,不喜欢和琴有关的一切人与物。暨含卓门下与他抱有相同心思的学生应该不少,但真能说干就干的人却是不多。
瞳昭垂下长长的睫毛:暨含卓的学生里数他胆大了吧,竟然趁着老师离开接电话的工夫,拿锋利的剪刀将那名弓的弓毛从弓尖齐根剪断。
放下电话回来的暨含卓惊呆了,闻讯赶来的父母惊呆了,同行得知消息的人们也惊呆了。
那样一把已是天价的弓,就是他家境不薄真能赔得出那价,也不可能再补回暨含卓寄宿在那弓上的回忆。
更遑论,回忆无价。
瞳昭的父亲几次冲上来要对儿子动手,却都被温婉的母亲扯住。
就算千般不是,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
最后,父亲把瞳昭往暨含卓房中一推,拉着妻子径直离去,把这惹出祸乱的孩子全交暨含卓处置。
暨含卓初见跟了自己多年的好弓被毁,亦是心痛不已,可偏做这事的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难道他还能跟个孩子过不去?
暨含卓瞧着面前的小不点儿,只见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皱起来,皱起来,忽然就哭开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光洁地板上,更像打在暨含卓心里。
“昭昭……”暨含卓的话语似是无奈的叹息。
罢了,一把弓而已,毁便毁了,到底身外之物,哪有孩子重要?
暨含卓俯身抱起瞳昭,一手轻轻哄拍:“昭昭,不哭了。”
瞳昭哭了一节课,暨含卓哄了一节课,所以那节课,暨含卓没收学费。
暨含卓没再在瞳昭父母面前提那把弓的事,但任谁都知道,暨含卓还是舍不得。因为那把弓在消失一天后,就挂在了墙的正中央,弓毛洁白如昔。
瞳昭怔怔地看着那弓出神,未觉屋内课已结束。
“昭,想什么呢。”暨含卓无奈笑着怪道。
“啊?”瞳昭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暨含卓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打开琴盒,装上肩托,拧紧弓毛,涂好松香,例行地对过音。
“琴拿来。”暨含卓一伸手,瞳昭忙把琴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