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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雪下的很大。
似乎是在一瞬间,漫天飘雪,覆盖了整个大地。
又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直至时间凝固。
就像一场梦的终结,一场戏剧的落幕。
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哭泣。
元历二十七年,常王暴毙,享年二十。
那一夜,雪下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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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一瞬间,漫天飘雪,覆盖了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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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直至时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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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场梦的终结,一场戏剧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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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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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历二十七年,常王暴毙,享年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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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伸手想抓住那虚渺的回忆,却觉得手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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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声呼喊,喉咙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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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一团雾蒙蒙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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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我看见令我敬若神明的皇兄抱着我的尸体,浑浊的泪水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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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是静静的,默默地流着泪,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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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想要听见什么,到头却只听见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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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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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惊奇,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大我七岁的哥哥向来是厌恶我的,我和他是同父异母,他的母亲,是大景国尊贵的皇后,而我的生母,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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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宫中的老嬷嬷说,当年母亲因为怀了龙种被封为贵人,后来皇后再次怀了龙子,却在第三个月时,被人下药,母子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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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凶手,正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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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很坦然,她凄惨的笑着没有解释,任由几个奉旨的宫人把鹤顶红灌进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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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我闹,却终究不济于事,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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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向我走来的便是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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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红的眼眸里尽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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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力的手掐住我的喉咙,我只记得那恍恍惚惚间父皇来了,似乎在命令他住手,接着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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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被封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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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父皇驾崩,太子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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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封为常王,日日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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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墨凌明明那样厌恶我,为何还要留我在他身边,日日冷语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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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我渐渐想通——他不过是想把丧母之恨尽数撒在我身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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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我甚是无谓,他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索性豁出去一条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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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历二十七年一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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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记着这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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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雪下的很大,似乎把好几年的雪都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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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狼狈的按在殿前,听着在墨凌身边呆着的那个大太监用沙哑的嗓音宣读着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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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常王殿下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朕念其年幼,本不予追究,奈何其无悔改之意,执意谋逆篡位,今赐毒酒一杯,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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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当时是挣扎的,但已经经受了几天刑讯的我无力反抗,毒酒入喉,生命渐渐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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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冤屈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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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徘徊在皇宫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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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他为什么仅凭几张信,几句话便定了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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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恨,毕竟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失分寸,令他厌恶…… 也在情理之中。
几天后,墨凌的胞弟墨风逼宫,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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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一切是那么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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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墨风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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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多么讽刺,不过是几张纸几句话便定了我谋逆的大罪,而对于这个真凶却只是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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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惨淡的笑着,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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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股清香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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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侍女小南那张焦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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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可算醒了,都快急死奴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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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下意识的看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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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是我的贴身侍女,不过几年前我便把她送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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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又出现……我看看四周摆设,心下“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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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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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我终于相信自己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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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元历二十二年,也就是说,我回到了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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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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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了,然而身后的剧痛告诉我我之前经受过一场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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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的起身,一把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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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阳光很充足,洋洋散散的洒落在我的脸庞,我舒服的眯起眼睛,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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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夏初,清风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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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极喜爱夏日的,惠风和畅,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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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却死在了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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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怅然,对于这失而复得的一切没有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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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几个守着的下人,见我出来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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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着记忆力的路线走着,心中的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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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我不会让自己冤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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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那些卑鄙之人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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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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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得的,御花园内没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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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腾然放松下来,甩着胳膊漫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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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每一株花的名字我几乎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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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很小,和墨凌关系还算和睦,我们经常会粘着皇祖母,就在这御花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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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时,皇祖母和蔼的指着一株株花朵,一一告诉我们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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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皇后还没有死,墨凌对我很好,至少对比现在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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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带我捉蛐蛐,补蝴蝶,在书塾考教时他会给我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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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过,他是我兄长,会一辈子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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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是多么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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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了,父皇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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