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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敬度娘,好走不远送。
废话在前:
一、一贯风格,戏剧改编。
二、关于更新,挖坑一时爽,填坑路漫漫。
三、老话重提,短篇保证完结,古风不保证文笔。前情墨迹,入拍超慢。
四、你们的长评是我更新的动力。
五、短篇《声尽呼不归》已完结,
以上,完毕。
楔子
天启二十年,涉川县春涝秋旱,民不聊生,流离数万。
初见穆秋思时,孟修竹恰好经商途径梧桐县,见一孩童跪于街旁,身前摆一纸张,上书“穆秋思卖身救家”。漫天风雪,行人匆匆,他却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穆秋思?”孟修竹轻笑一声,“尊亲取名倒有先见!”
“先生谬赞了!‘西风殊未起,秋思先秋生。’家母产期在秋,小子急于降世,未足月而出,先秋而生,故名秋思。”
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却是反驳之言,孟修竹一愣,随即笑意愈浓,“哦?倒是个识字的!可曾启蒙?”
“家父执教在涉川县学,小子三岁启蒙,愧领教诲有五载,故而粗识文墨。”
垂髫稚童却进退有礼出言有章,孟修竹不得不收起嬉笑之态,亲自将其扶起,“小友言语不俗,倒是在下唐突!令尊既是县学执教,小友缘何长街卖身?”
“涉川全县遭灾,双亲拟归故里唐安,行至梧桐县家父病重不起,慈亲怀近临月,为人子不忍双亲饥寒交迫,因此……卖身救家。”言近尾声,几欲哽噎。
“可怜一片孝子心!”孟修竹长叹一声,他年逾不惑却无嗣,空有家业无人可托,更兼去岁发妻辞世,只留他孑然一身。此时得遇穆秋思,想来是上苍垂怜!
孟修竹吩咐随侍家仆,跟着穆秋思回见穆家父母,签下卖子契约。
梧桐县城外有一庙宇荒废已久,却是穆秋思及其双亲现下的容身之地。
颜云容正坐在火炉旁,愁眉微蹙地搅着一锅野菜,不时望向庙外,神情担忧。爱子一早出门挖野菜,时已晌午仍未归,夫君穆长风心疼爱子年幼受冻,她如何不知,又何尝忍心?只是,眼下也别无选择。
“平安,你总算回来了!”颜云容唤着穆秋思的小名,嗔道:“可把你爹爹担心坏啦,为娘再也不许你外出挖野菜!”
“娘亲,快些造饭熬药给爹爹充饥治病罢!”
“有米?还有药?”颜云容欣喜地接过米袋和药包,感动溢于言表,虽说世态炎凉皆如是,却终不乏恻隐君子心良善,“多谢大哥!”
“穆娘子不必谢我,多亏你有个卖身救家的孝子啊!这八两银子你且收好!”
颜云容几欲昏厥,任凭穆秋思如何哭劝,仍是不肯签下卖子契书。
穆秋思见状别无他法,只得咬牙拿了契书入内去求父亲,“倘若爹爹应允,还望娘亲莫拦!”
颜云容泪如雨下喃喃道:“傻孩子,爹娘怎会狠心卖亲儿?你爹定是不允,他不会允的!”
然而不消片刻,穆秋思便捧着契书出来交与孟家仆人。颜云容不信,抢来一观,只见画押处果是穆长风亲笔,顿时如脱力般险些萎倒在地。穆秋思扶住母亲,念叨着别后安排,最后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道一声去也,便随着孟家仆人,头也不回地出了庙门,没入风雪中。
颜云容扶着庙门,声声平安,啼如子规惨不忍闻。
“可是平安归来?”穆长风摇摇晃晃地出来,仍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云容,你怎么了?”
“冤家,你怎能狠心画押卖平安?你……你枉为人父!”
“这这这从何说起?”穆长风一头雾水,待听完来龙去脉他简直无处叫屈,“我一直昏睡不醒,何曾同意卖子?更不曾画押啊!”
“我辨得清楚,那契书上分明是你的亲笔!你还我平安,还我平安!”
“云容,你冷静一些!”穆长风忙将妻子揽入怀中安抚,“我穆长风再潦倒落魄,也不会典卖亲子,咳咳,这其中怕有误会!你先别急,雪天难行,料想他们相去不远,我这就追上赎回平安!咳咳……”
穆长风毕竟重病在身,追出庙门不久便体力不支倒于道旁,歇息片刻恢复些许气力,眼看追回平安已无望,妻子已近临月时刻不能离人,他只得回庙照看,待日后再设法寻回长子。
岂料屋漏偏逢连夜雨,穆长风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吞噬破庙,他欲呼爱妻,张口却是喉间腥甜喷出鲜红,随即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丧妻失子,穆长风一朝孑然。
正文
承天元年春,丞相孟宁奉旨开科取士。
孟宁虽年轻,主掌科选却无人敢异议,原因无他,孟宁蟾宫折桂时年仅十六,天子门生,无上恩宠。及至帝崩,太子承统,新帝遵遗诏排万难,拜孟宁为相。少年丞相风华无双,端的是圣眷不衰。
早朝归来的孟宁心情很是欢悦,堪比三年前其独占鳌头之喜。
“兄长神采飞扬,可有甚么喜事?”
孟宁一进府门便听得迎头一问,定神细看原来是自家表妹笑语盈盈。
赵瑞雪幼失怙恃,自小在孟家长大,与孟宁一齐扑蝶采莲,同窗共读,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及笄之年由自家舅舅孟修竹做主,与表兄孟宁订下婚约。前年三月本欲完婚,忽逢孟修竹急病辞世,孟宁回乡奔丧,随后便把表妹兼未婚妻赵瑞雪接来京都同住,只是三年孝期未满,两人婚约至今未成。
孟宁快步迎上,笑道:“自是有天大的喜事!——暂且卖个关子,你可猜上一猜?”
“哼,不说便罢,谁稀罕知晓呀!”赵瑞雪娇嗔一声,转头吩咐侍女去察看软轿是否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