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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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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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吃板子
你问鲁迅说的朱熹让无告的官妓吃板子是咋回事?我想,你准是看了这句话,就想着是一个靓妞,脱了裤子,光屁股趴着,劈劈拍拍捱板子。你是一想到妞儿的小白屁股就来瘾,是不是?
让朱熹整治的那个妓女,叫严蕊,可真是个象鲜花刚刚吐出嫩蕊的俊女子。 她是浙江天台的营妓,营妓是因为家里犯了罪,被罚当妓女的。这种妓女不能从良,在官办的窑子里接客,地方官有什么宴会,还得去表演节目,当女招待。犯了一点错,就弄到公堂上受官刑处分,比一般妓女还苦得多。这个严蕊,书上说是“色”和“艺”都拔尖的“行首”,挂头牌的。被太守唐与正看中了,同床做爱过不止一次。当时的规矩,地方长官是不能嫖妓女的。可太守要嫖严蕊,她那敢说个不字?还得上杆子让太守操得开心。正赶上朱熹跟唐与正斗气,亲自到天台来整唐与正的黑材料,也象现在似的,先搞生活作风问题。这就拿严蕊开涮了。抓起来,过堂,让她交代跟唐与正睡过几回觉。过堂上过什么刑,说不准。反正她招的口供,在朱熹的书里有记载。招了,就是不小的罪。朱熹就判她当堂“受杖”。
“受杖”并不都是打屁股,最先记载严蕊故事的《夷坚志》里写清楚是“杖”严蕊的“背”。你别觉得打背皮没打屁股来劲,当时,判普通的“杖刑”是打屁股,要判更重的“徒刑”,才折成“脊杖”。背上打二十下顶坐三年牢,最低的徒刑是一年,折成“脊杖”,是在背上打十三下。那时候的杖,规定是三尺五寸长,大头宽二寸,厚九分。小头直径是九分,重量是一斤半。打二十下后背就顶坐三年牢,那准是很难抗的。你想,人背上的皮肉哪有屁股上厚?打起来痛得更煞实不说,还挨着五脏六腑,容易打成内伤。严蕊是妓女,犯的又是淫罪,当时女的只要够一条,按法律规定就得“去衣受刑”。她两条都沾着,受刑的时候上身当然得扒光,就算朱熹是讲道学的,让她留个抹胸遮遮丑,那时候的抹胸就是窄窄的一条布,遮得了奶头,奶根子还是得露着的。要是捱打时疼得挣啊扭啊的,裤腰往下落落,半拉肚皮也得露出来,能瞅见这个小妞的肚脐眼。那光景也够一说了,对不对?
在堂上打犯人的后脊梁是怎么个打法?那不象打屁股是趴地上, 你说是跪着也不对。宋朝时候判了刑的犯人,都得戴枷,那时的枷是长枷,两片合在一起是一尺五宽。有一片的一头支出一尺多长三寸来宽的“枷梢”,总共要有六尺长。象严蕊判徒刑的,得戴二十斤重的枷。当时要作践犯人,还常常把犯人的头发拴在枷梢上。你就先想想严蕊上了枷是什么模样,那小样够可怜吧?要捱打,先把上身衣裳扒光了,屁股坐地上,掌刑把她的枷梢往上这么一搬,她头就得往下拱,雪白粉嫩的后背就这么弓着,老老实实让打。这有多苦!打背最轻的是打十三下,你可别寻思这少,元朝打犯人的杖,比宋朝的还细了点,《元曲》有一出叫《窦娥冤》,知道吧,小窦娥在堂上受杖,唱词是“一杖下,一层皮,一道血。”还有一出《苏九淫奔》,跟野汉私奔的苏九在堂上受杖,唱词是“嫩皮肤都做了棒头疮”。严蕊这样的小妞,水豆腐似的皮肉,捱一下就得破皮出血,不用十三下,准把背上打个烂糟糟的。要是判的是三年徒刑,要捱二十下,背上就没有好肉啦。能不能挺倒打满数还不死过去,难说。
本来打了就顶坐牢,打完了就该放她。当然放也是再回窑子去卖大炕。 可严蕊够苦的,因为朱熹目的是要告倒唐与正,把这事向皇帝上了奏本,要等结果,严蕊是主要案犯,就还得在大牢里押着。判了刑的在押犯,就得黑天白日戴着那路枷。你说这小妞背上都不知打成啥样了,戴着这么长的枷,是趴不能趴,躺不能躺,只能扛枷坐着,坐牢坐牢嘛!这实在比捱一顿打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