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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度。
古风,师徒,温柔师父和冰山徒弟系列。或许是短篇,再写成长篇我就剁手
月下,湖边。
白衣,古琴。
月色静谧,夏间的和煦夜风轻轻吹拂,掀起一片柔软的素白袖角。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圆润清越的音调自七弦古琴上淙淙流出,月光下的粼粼波光随之起舞。
一曲罢,白衣悬臂一抚琴弦,微微按压,墨色的眼瞳流转,看向斜上方:“主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破风声响起,十几步外的树上落下一人,他稳稳的落到地上,衣袂飘飞,黑色暗金纹的广袖长氅在月光下透着难抑的贵气。他扬了扬光洁的下巴,眉角一挑,“你弹累了么?”
白衣看了眼面前清秀俊雅的风流少年,缓缓起身,“是啊,年纪大了,弹一会儿琴都会累,若是再过几十年会怎样?”
少年轻哼一声,“总不会变得有眼无珠,不识好坏了吧?”
“哈。”白衣敛眸一笑,“好坏是用人心衡量的,没有明确的界限。主上眼中我是好人,别人没有看到我有可取之处,反而看到我为恶的一面,又为什么要认为我是好人呢?”
“所以呢?”少年负手,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们没有错,何况他们也是为主上尽心,我不忍看到你为我委屈到他们。”
“所以我就该委屈你?”少年一拂袖,冷冷的道。
“主上是一教之主,凡事要考虑大局。教中前辈们长跪请命,不能让他们寒心。而我,为了大局承担些惩罚是心甘情愿的,不会记恨主上分毫,反而会欣慰主上懂得取舍,我哪里有委屈?”
“嗯,很有道理。”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的,非常有道理。”白衣诚恳的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反正我不允许。”少年侧眸瞥了白衣一眼,径直离去。
白衣默了片刻,回身扬手一拨琴弦,琴弦突兀地铮鸣一声,压下了他的一声低喃,“臭小子。”
白衣吐了口气,恢复了云淡风轻,抬手捻了个响指,唤道,“九寒,相知。”
两道黑影如猫儿一般,无声地单膝跪到白衣面前,“疏月先生有何吩咐?”
“有绳子吗?”
九寒干脆利落的卸下腰间的飞爪,将铁钩拆下,把绳子团了团递给疏月。
疏月没有接,双手在背后交握住,“绑。”
九寒愣了一下,却也仅仅是愣了一下,然后毫不含糊的执行起了命令。
“先生这是要做什么?”相知问道。
“安定人心。”
“相知似乎听到主人不允许您这样做。”
“你就当没听到。”疏月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老人家也该有权利任性一次嘛。”
白石铺就的长阶之上,乌压压的跪着几十号人,没有人发出一丝杂响,在夜色中气氛尤为逼仄。
在人群的最首端,是一位老者与一名青年人。青年面若冠玉,生得一幅翩翩公子样。老者须发皆白,不怒自威,虽是跪着,气势却没有矮一分一毫。然而到底年纪大了,老者体力不支,已越显吃力。
一旁的青年扶住老者,目露担忧,“黎老,您不要紧吧?”
黎老哼了一声,“老夫要不要紧无所谓,倒是任由妖人作祟,仗着教主偏私而为非作歹,我圣教就要蒙尘了!”
青年轻叹,“教主年纪尚幼,难免经验不足。”
“唉,这贼子与教主几乎形影不离,不知给教主灌了多少迷魂汤!教主怎就偏信那竖子,你知理明情,豁达开阔,不比他强上数倍?老夫等人今日就算豁出老命,也要让教主看清奸佞!”
“是啊,悠然公子,我们都希望你能在教主身边献良策,以光我教啊。”身边的附和一声接过一声,青年礼貌的连连推辞。
倏然人群一阵骚动,黎老和青年抬头望去,却见教主的侍卫九寒和相知押着疏月来到阶前,疏月双手反缚,低眉顺目的跪了下去。
“教主有令。”相知冰冷生硬的声音压过嘈杂,“疏月私通敌对,蒙蔽尊上,为乱教中,不惩无以敬效尤,无以正教风。念其多年追随,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行杖百二,关入地牢,省其过错。”
疏月抬目望了一眼青年,眸中没有狠色,却让青年不由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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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静室中,炉烟袅袅,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沁人心脾。少年阖目侧卧在美人榻上,食指轻叩沿边。
“主人,九寒、相知前来领罪,请主人责罚。”九寒和相知跪伏着叩首。
“哦?你们有何罪过?”
“属下……假传了主人指令。”
“放肆!”少年睁眼,“啪”地一拍塌沿,“说清楚!”
“主人息怒。”相知再次叩首,将事情本末叙述了一遍。
少年下了地,一脚踹翻相知,“什么时候的事?”
相知爬起来跪好,讷讷不敢言。一旁的九寒喉咙滚了滚,艰难的开口道,“已经……打完了。”
这是我见过最纯粹的单机,没有之一
“谁给你们的胆子?!老子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和他说,你们哪里来的勇气?”少年怒气冲冲的呵斥着,赏了九寒和相知一人几个大耳光。
少年胸膛起伏了几下,连吐几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带路,我去看看。”他一路大步流星的走,阴沉的仿佛乌云,带路的九寒和相知稍慢一点儿,后面就会狠狠踹来一脚,两人是苦不堪言。说好的一切听从疏月先生的调遣呢,怎么听了还要挨打……
地牢里有新鲜的血腥味,浓郁而惨烈,少年的脸又黑了几分。他转头对战战兢兢的九寒道,“钥匙拿着。”
到了牢门外,就见疏月白衣血染,鬓发散乱的俯卧在潮湿的稻草上,浑身在难以抑制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