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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已完结，文笔渣
一，兄弟
正是冬日，北国雪飘万里，大地空荡而寂寥，加之梅花点缀，徒然生出几分美艳来。
十一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他约莫六岁，身着破烂的太监服，瑟瑟发抖
二皇子生气的看着他。用那穿着刺祥云瑞兽的锦靴，狠狠的踩在十一那只青紫的小手上。
十一紧紧咬住嘴唇，不发一言。
“啪！”二皇子又给了十一一巴掌。
宫人奴婢立马围上来，用丝巾替二皇子擦手。怕是不想让那掖庭贱奴污了主子的身体。
十一粗糙的小脸泛起红痕，他终于开口说话：“奴才该死!”
说完，便卖力的往自己脸上招呼巴掌。
掌掌带风，力道是二皇子的两倍有余……
“哈哈哈哈”皇子开心的笑着，可爱至极。
“你这狗奴才，叫你在太傅面前出风头!”
说罢，又踩住十一的头，在地上转来转去。
又忽的往雪地狠狠踩下。
十一的头猛的撞到雪地，雪的下面铺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石头，十一突然尝到了血的滋味。
待到皇子的脚从头上移开，十一颤抖抬起头，血滴到雪地，十分妖艳。
十一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伤痕，十分可怜。
皇子似乎是被十一脸上的伤痕吓到，撇撇嘴，道：“算了!父皇还布置些课业给我，我不陪你这个贱奴玩了”
皇子小嘴鼓鼓的，踢了十一脚，才在宫人奴婢的簇拥下走向富丽堂皇的宫殿。
雪地骤然冷清许多。
十一一个人孤单地跪在雪地上，眼睛无神，脸色苍白，像个死人。
快……快些走吧，掖庭还有好多活没有做……
他被吩咐做皇子们的伴读，上午只能辗转于御书房之中。可他还是掖庭的奴……掖庭的活，只能他去做……还有皇上，太傅布置的课业……被皇子玩弄了如此之久，一大堆事还没有做呢……
十一勉强起身，一瘸一拐的缓步行走……
苍茫云海间，只剩雪地上的那一滩血，如此刺眼。
二，父子
十一知道他有父亲，还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可他从小就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对他笑，就只会打他骂他。
布置他如山的课业，稍有懈怠便是拳脚相加。
可是掖庭的活也是堆在哪里，没做完，也是管事嬷嬷一顿打。
以至于，十一身上的伤就没有好过。
他想，是不是他还不够好，是不是他不是一个让父亲满意的孩子。
所以，父亲才不喜欢他，才把他丢进掖庭，不管不顾，任人欺凌……
他会努力的，他一定会让父亲开心满意，做一个合格的儿子。
十一坚定决心，眼神满满是对父亲的敬仰。
哪怕现在看着父亲手里拿着鞭子，残忍的往他身上抽……
“啪!”
十一的身上又多出了一道血痕。
好像，他的身上已全是血痕……破碎的衣裳粘在破碎的肉里，那可怜的十一不知被打了多久……
他侧卧在鎏金地板上，蜷缩着，忍不住抽搐。
“你干什么!忘了规矩？跪好!”
十一颤颤抖抖的移动的身体，努力地跪好，但因为跪姿不标准，又是一鞭……
十一不敢抬头去望那个尊贵的男人，努力的低头，看着嘀嗒嘀嗒下去的血液，突然有点想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你这偷东西的混账!，果真和你那死去的娘一般不干不净!”
箫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怒气更重，又抬起脚往十一胸口狠狠踹去!
十一承受着箫宥的怒气，努力保持着跪姿……
要……跪好，要听话呢……
可，他真的没有偷东西啊！
“奴才，奴才没有偷……”十一泪光氤氲，拽拽皇上的袍子，辩解道。
“没偷？那你怎么会有这枚八宝璎珞佩!”
“我真的没有……”
还不待十一说完，箫宥的鞭子就到了十一血淋淋的背上，十一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到，嗓子竟是发不出声音。
箫宥似乎已经失去理智，发狂似的挥舞着鞭子，一边打一边斥骂。
“你娘偷了我渊朝的军防图，害死了千千万万的将士还不够，又生出了你这个小**，小**还真是改不了本性，就晓得偷东西!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告诉你，你生下来就是要受罪的!你生下来就是要赎罪的!”
“……”
箫宥不知道打了多久，终于平复了怒气，摔下鞭子，走出大殿……
十一好像是死了，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全身上下都是血，都是鞭痕……
……
掖庭
破败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腐败酸臭的气味。
十一的眼皮挣扎了两下，缓缓睁开。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十一放下了心。
“嘶……”
十一稍微动了动身子，感受后背至下皆是一片火燎之痛。
身子好像一小团破烂棉絮，哪里都是伤的，哪里都是软绵绵的。
……
十一不记得他是怎么爬出大殿，他心中只在一遍遍的回放皇上的话。
原来……自己生下来就是该死的……
十一突然觉得他非常可笑，他还妄想皇上能认他，能宠他？
哈哈。
……他突然死心了。
他认清了他的位置……
今天是十一的十三岁生辰。
“十一，哥哥把这块玉佩给你，当做礼物好不好？”
“谢谢哥哥!谢谢……”
“不用!”
十一那时候，完全没有看见他哥哥脸上的阴霾……
三，平冤
秋月春风，五载轮回。
今年，十一十八。
今年，渊朝的边境不大太平……
朝堂之上，皇帝端坐主位，不怒自威。
朝堂之下，一众臣子低首敛眉，三缄其口。
“刘丞相，我渊朝粮草丰备，兵强马壮，为何三月之内，连连挫败！”
“皇上恕罪，微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