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梗概:渣哥配渣弟的故事
写着玩的,没文笔没质量没逻辑没速度,慎入
【1】
云山县里人人都说,尚药局里的宋执明宋大夫是个难得的好人。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瞧不起他。
宋执明是我亲哥。在他来到云山县之前,他其实不叫宋执明,他叫宋北;那时他也不是什么妙手仁心的宋大夫,他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痞子,打架斗殴欺行霸市,气得我爹娘成日里哭天抹泪捶胸顿足。到他十七岁的时候,我娘磨破嘴皮求着媒人给他说了个媳妇儿,原指望着这回能绊住他的脚收了他的心,没成想这位小爷娶回新娘子的第二天,便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这一走,就是六年多。直到我父母长嫂相继离世后,宋北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凭空冒出来,将我带到了云山县。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宋北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招数,改头换面入赘到本地一个老郎中家里,成了尚药局的学子宋执明。
他不仅自己忘了祖宗改了名,还非要逼着我改。送我去学堂的第一天,他就跟先生说:“这是舍弟,宋陵光。”
我偏不听他的,我说:“宋陵光是谁?我叫宋南,宋江的宋,东西南北的南!”
宋执明说:“那是个乳名,你既上学堂来,总该有个学名。”
我把脖子一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爹给的名字,不能改!”
当了先生的面,宋执明只是讪笑,回到家就跟我瞪眼睛,“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来满身的刺头?别人家孩子都有学名,你这东西南北的是什么破名字!”
我拿白眼望着他说:“得了吧,你不就是害怕你从前那点老底被人揭发出来,才急着改名的吗?骗了人家闺女,白得了这份家业,良心不安,睡不好觉了?”
宋执明把袖子一撸,顷刻间收起了那副谦谦君子的嘴脸,小痞子的张狂劲毕现,抽出腰带把我绑了个结结实实扔在床上。
我直着脖子喊:“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宋执明一脚踩在床沿上,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脸,“打你做什么?你哥哥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我冲着他用力一啐,“呸!我稀罕吗!活该你死了两个老婆,你个吃软饭的陈世美!”
宋执明眯起眼睛,吊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然后他就赏我吃了一整天的硬饭。干硬干硬的馍馍,扔地上足能砸出个坑来。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大力二话不说直接我嘴里塞,噎得我直翻白眼不说,两边的嘴角都磨破了一块。
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宋执明又回来,彼时我手脚被绑了一天,正难受得哼哼唧唧满床打滚,宋执明弯腰拍拍我屁股,笑问:“软饭好吃还是硬饭好吃?”
我哑口无言,愤愤然地在床上打挺,“你饿死我得了!”
宋执明当然没有饿死我,他解了我身上的绳子,亲手给我煮了一碗鸡蛋面,坐在一边瞅着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好不好吃?”
我抹了抹嘴角没理他。
宋执明端起我的碗,毫不嫌弃地把剩下的半碗面汤喝了,“泡个澡就歇了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去。”
我说:“反正我不改名。”
“不改就不改吧,宋南就宋南。”他顺手在我脑袋上揉了一把,“陵光这两个字,留着以后作表字。”
我被他绑了一天,全身筋骨酸痛,困倦地伏在桌子上打盹,模模糊糊听见宋执明吩咐大力去烧些热水,又听见他笑说:“以后可别再欺负他了,这是我的小弟弟。”
我从臂弯里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只见大力像个铁桶似的杵在门口。下午的时候就是他,把我的两排牙齿当成搓衣板,拿着硬馍馍死命地往里怼。现在,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正乖顺地任由宋执明摸头,脸上露出憨憨的笑,活像一条被夸奖了小狗。
在木桶里泡澡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宋执明,“大力真的是你救下的吗?他身上的残障,不是你用药毒哑的?”
“胡说八道。”宋执明板着脸,“大力脑子不好使,嘴巴不会说,下手又没个轻重,你少去惹他。”
浸了水的丝瓜瓤子刮得身上生疼,我忍不住往旁边躲:“我自己洗吧!”宋执明不理会,把我按在桶壁上大力搓擦,搓下来的灰一条一条漂满了水面,他皱着眉头训斥我:“你多久没洗澡了?都要脏成泥猴了!”
我反唇相讥说:“我是没爹没娘没人管的孤儿,吃饱饭都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洗澡?不像小宋大夫,是衣冠楚楚的体面人。”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两声,丝瓜瓤顺着我的肋骨继续搓了下去,“小南好好念书,以后也要做个体面人。”
我背对着他不屑地冷笑,体面人,似你一般不孝不悌,停妻再娶,丧尽天良的体面人吗?
我至死都忘不了,当年他抛下新婚的妻子一走了之,对我们家造成了何等毁灭性的打击。嫂子的娘家人带人来大闹一场,将我家中器具毁了个一干二净。一辈子老实巴交的爹娘只能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先前为了给宋北娶妻,家中已花销不少,此番雪上加霜,至此一贫如洗。一年后的一天夜里,父亲深夜归家,不幸被宋北的仇家盯上,一棒子敲在后脑上,不治身亡。又过了一年,母亲也身染沉疴,撒手人寰。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嫂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