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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澜不在,欺负巍巍)
“人人都说沈大人清廉,朕也信任你,将豫州水患一事交予你处理,可你,你看看你,就是如此对待朕的信任!”
一番话语随一杯白瓷杂着水花便对着大殿上站着的人劈头盖脸地砸去。几封弹劾沈巍的奏折被水滴晕了墨迹,摊开在沈巍身前。
那人低着头,膝盖早已被砸在地上。却挺着身子丝毫不动。脱了手的杯子堪堪砸在沈巍额头斜角处,一小股温热的红色液体便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
沈巍抬起双手,“陛下恕罪。”忙把头磕在地上—又是狠狠一砸,鲜红色便蔓延到了大殿上。沈巍脸上似有愠色,又将头埋低了一寸,将表情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用牙咬尽了唇色,然后立刻收了所有表情,半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君王,道:“此次豫州水患,豫州百姓苦难深重,臣断不敢短了百姓救命的钱财,还请皇上明察!”
君王拂了拂袖,“朕自会好好查查,豫州水患一事你也不必再插手。”顿了顿,“将沈巍先行收押,再做处置。”
沈巍的膝盖被磨得疼痛,想站起来时一阵酸软,瞧见两个想要将自己架着走的两个士兵越来越近,咬咬牙,强撑着站了起来。
台阶上的君主是有些乏了,手指按捏着眉头,余光撇到阶下之人被人带离大殿,方勾起嘴角。
“朕的好弟弟还有多久回来?”
“回陛下,大将军此时在益州,若是快些,约有七八日便回来了。”
“哦,还在益州,那他这小美人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沈巍本是个都尉,在军营中一身武艺,倒是高强。在战场上得了大将军赵云澜的赏识,一路披荆斩棘,得了个骠骑将军之名。却在两年前的战争中中了月氏国奸细下的巫毒。
虽说大将军赵云澜拿刀夹在月氏国皇子的脖子上相要挟,才逼得人来解了这毒,可在床上折磨了几个月,沈巍一身武艺磨的丝毫不剩外,武人的体质也丧失得一干二净,遑论再在战场上席卷风云。
这骠骑将军,沈巍是做不下去了,赵云澜却并未放弃他这曾经的得力助手。在两年来,倒也对沈巍照顾无微不至,还在朝中为其某了个闲职。
(澜澜还是没回来,狠狠欺负巍巍)
皇帝金口玉言,沈巍直押诏狱。
诏狱内关的人,皆是皇帝亲自让关的。无论是谁,进外头一道牢门,迎来的便是狱卒头头的二十鞭,名曰“杀威”。
沈巍脱去了外衣,想了想,又脱去了中衣,将中衣铺开,再将外衣仔仔细细地叠好,放在中衣里包裹起来。交给一个狱卒,道:“劳烦先帮我拿一拿。”
狱卒接过小包裹似的衣服,站在一旁。
“有劳。”沈巍说道。
此时将将立冬,寒气早已漫进铁门之内。沈巍褪去了两件衣裳,显得更加单薄,时而过去的冷风不禁让人打着颤。
诏狱的墙角旱死了两条锁链,从上至下垂下来,沈巍的两只手腕被牢牢扣住,整个人被拉开了手臂半固定在一处。
“沈大人,得罪了。”
狱卒手里拿着一条鞭子,不等沈巍反应,第一鞭便直直划破空气,夹着寒流往沈巍背上卷去。
鞭子入肉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听得人心肝脾肺一阵颤动。沈巍一声闷哼,只见下手的第一鞭给沈巍的里衣开了条大口,里衣内露出较白的皮肤,可见那一小段的皮肤上仍留有当年“匹马戍梁州”时的痕迹。足可让人想出沈巍在战场上挨下的刀光剑影。而狱卒的第一鞭便在旧伤之上,再添了一道痕迹。那道痕迹很快由白变红,由凹陷变得肿起。
沈巍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不让自己叫出声,身后炸裂般的疼痛便接连而至。十鞭过后,沈巍的背已经大抵被深红色的痕迹布上,严重的地方紫砂泛泛。
沈巍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湿得彻底,略短的碎发贴在眼角,勾动起眼中一片潋滟水光。
很快,狱卒手中的鞭子又席卷而上,重叠在紫砂红痕上,鞭鞭见血。禁锢沈巍的锁链被一阵阵的扯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闷哼声再也不能被抑制住,不断从沈巍嘴角流出。
汗水很快浸了一层,浸过沈巍背上的伤痕时,引得人更加疼痛难忍。身后的衣裳早已破碎不堪,裸露出的肌肤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狱卒终于收了手。
“云澜——”
意识逐渐模糊,在昏迷前,沈巍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模样。
第二章似乎被吞了,发个链接吧就先。
(巍巍很可怜,但仍然要作死)
赵云澜只觉得,几月不见,怀中的人瞧起来似是清瘦了许多,此刻更是一把就可以捞起来,感受不到什么重量,明明瞧着穿的不少,偏偏抱着又有些被他的骨头硌得慌。
赵云澜走进府中,直接走到房门前,一脚将房门踹开,感受到怀中的人抖了一下,笑了笑,走到床前,将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接着,对门口一声吼,“门口的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找大夫?”
接着又走到旁边,亲自燃了炭火,为沈巍解下披风和单薄的黑色披衣。
沈巍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
赵云澜没注意到,只是转向身后,摆弄了下炭火。
他又转身瞧了瞧眼前的人。沈巍脸上的血色落了个干净,进了房间后还是一脸苍白,但衣衫还是较为洁净,只是有些许皱,想来也许是牢中阴冷,待得久了,受了寒气才会如此。但赵云澜还是问道,“你可有受伤?”
沈巍方才被赵云澜抱起,身后破损的衣裳布料一直在摩挲着伤口,不知道有没有被磨出血,现在还有些火辣辣地疼。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十分明显,从开始也被他很好的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