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男生视角版)(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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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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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和某人一同分享过这样一个构思,也允诺过要写一个客串的版本.现在终于有心情和闲暇把它写下来,聊作一种对往昔时光的回忆和怀念吧.回忆和怀念,无论外人看来是多么不足道,总是敝帚自珍的.
――题
好不容易熬到三年硕士毕业,这座镂刻下我们青春与痴狂、寂寞与欢乐每寸印迹的美术系大楼也沧桑了容颜,落定了尘埃,伫立萧瑟的秋风中,说不出的落寞与惆怅。在满座尽欢的毕业联欢晚会上,我的研究生老师林教授,却硬是把我拉回他的宿舍,促膝长谈到了深夜。
林教授本是一个严苛甚至的粗暴的老头,那晚,他却说不出的语重心长、和蔼可亲:“你是一个极有艺术天赋的青年,你对色彩的运用很有灵性,但仅有灵性是不够的,那里还缺少了什么东西。这样东西在我这里是学不到的,其他的教授那里也不可能学到。还是用心地体会生活罢,看看世间百态真实的色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自负而又小心地问:“那么,以我现在的功底,能否做一个出色的画家了呢?”
林教授笑了:“如果你想做一个真正的画家,你的学业才刚刚开始。”
我听懂了教授的话,他是要我以生活为老师,来丰富自身的艺术底蕴,但对于他说的“生活的真实的色彩”我却疑惑不解,我们的习作,本都是参照生活的实物临摹的,难道同样是一个苹果,长在树上和摘下摆在画室里,颜色会有不同吗?
尽管带着这样的疑问,但出于对这位名教授学术和专业权威的信任,更重要的是年轻的自尊里不愿服输的挑战欲望,我仍然准备利用就业前的闲暇,去认真地体验一下生活。几月以后,我要以一幅成功的、获得林教授认可的作品,来赢得这位苛求艺术唯美的老头,从固执骄傲的内心里颁发出的一纸毕业文凭。
带着这样的欲望,我一路风尘来到了西南边陲的云南大理州。印象中,这里有银苍玉洱的苍山洱海,有远近驰名的风花雪月(注:指大理四景:上关风,下关花,洱海月、苍山雪),有勤劳美丽的白族儿女,有低纬度高原季风气候地貌,总之,这里远离着尘世的喧嚣,与自然朴实的原味生活、风格独特的文化气韵却仅有一步之遥。
然而,尽管一踏入这片高原,我就水土不服的头晕、胸闷,但眼望着狭窄拥挤的城市街道、低矮稠密的旧式建筑、贫瘠落后的乡村样貌、黑头土脸的人物风情,一种来自发达城市的优越感,使我顿时意气风发,顾盼生姿。此刻,我自然与身边行色匆匆的人群一样,同属于这白水黑土的一部分,却有的是看客之悠闲与新鲜,而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白族汉子与妇女,却唯有承载着自他们祖辈们一路沿袭下来的繁重农务与劳作,承载着忙于生计的窘迫,承载着与身俱来的孕育自这高山僻壤的苦难和愚昧,生生世世困守下去,永远也无法逃避,无法超然。
这里的人物也并不如我想象中的淳朴秀丽,由于地势高,日照时间长、强度大,他们的肤色形同黑炭,且颧骨高、眼袋深、皮肤干涸多褶,如晒干的橘皮。举止俚俗粗鄙,女人的白上衣、红坎肩上满是油污与黑垢,随处可见与机动车抢道的马车、牛车,言谈更是白语与川滇方言混合体,一律软绵沉闷的上、去声调,听得人打瞌睡。这或许就是“真实的生活吧”,我住着号称星级,条件却极其简陋的宾馆,聊以自慰的想着,同时从苍山的雪巅到洱海的飞鸥,从赶车的老汉到赶集的妇女,所见所观一一记录于习作之中,但似乎远离了学院美术大楼旁那寂寞清雅的梧桐,也就远离了艺术的灵感与激情一样,我提笔总无精神,或许,面对这样真实而丑陋的生活,灵感与激情也不得不避而远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