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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沉重的响声,大门被踹开了。
北柠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被两个仆役架着,粗暴地扔到了柴房里。
“南栀姑娘,你就乖乖在这呆着吧。”门口的袁翁阴阳怪气地说道,“谁让你没办好差事呢。”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北柠仔细回寻找着脑海里的回忆。
“袁翁……求您,您帮我求求情……”女子带着虚弱的哭腔说道。
“少爷的决定,老朽干涉不得。”说罢,袁翁回头离开,两个仆役把木门重重地关上,听声音,他们还在外面挂上了铁锁。
女人只好无奈地趴在地上,安静的柴房里依稀能听到啜泣的声音。到这时,北柠也想起什么时候见过她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北柠决定相信这个女孩,看起来她也是被宋耀文迫害的,如果联合她,自己在这里就有了依靠,逃走的成功率也会高不少。
“喂,南栀姐姐。”
南栀没注意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人,被吓了一跳,只见北柠趴在墙边的草席上,朝她晃了晃手上的蜡烛。
“你,是……?”南栀有些疑惑,定睛一看,才看清北柠的脸,“你是城南成衣铺的那个女孩子?!”
“是我。”北柠努力地支起身子,本想起身走到南栀身边,但臀上传来的疼痛很快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好一点点挪到南栀身边。
“姐姐你不是开茶肆的吗,怎么也落到宋耀文手上了?”北柠一边疼得揉了揉小屁股,一边问道。
“这个……”南栀有些为难得回答道,“其实,落月茶肆现在是宋家的资产,我只是个名存实亡的老板娘,茶肆赚的钱,大部还是要给宋家的。”
“是宋耀文抢的么?”北柠问道。
“嗯……虽不能说抢,但也差不多。”南栀无奈地说道,“宋公子看上的店面,我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拒绝他。”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北柠气愤地握了握小拳头,“那你为什么会在宋家,还有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南栀叹了口气:“卖了茶肆,我也就成了宋家的佣人。不知为何,这个月茶肆的营收很差,我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太好的效果。宋耀文原本看中这里是为了赚笔大的,结果一直赔钱,他一定早就心生不满了。”
“前几日我就在犹豫,茶肆现在赚不到钱,宋耀文早晚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不光是我,店里的其他人也会遭殃。还不如负荆请罪,一方面有悔过的诚意,另一方面,宋耀文有什么怨气也可以只朝我这个店长发。”
北柠支着脑袋,叹了口气:“所以他就抽了你一顿鞭子。”
“嗯啊……看来你都听到了。”南栀苦笑着说,“我还以为,我一个女人,他应该不会做太过火的,看来是我想的太容易了。”
“没事,我也一样。”北柠忿忿地说道,“宋耀文就是个疯子,只是一言不合,就把我捆在凳子上,扒掉我的裙子狠狠揍了几十板,依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没法说理的。”
“那你现在怎么样。”南栀忍住疼痛,有些担忧地问北柠道。
“哈哈,不太好……”臀上清晰的烧灼感让北柠只好苦笑着说了实话,“姐姐你也别逞强了,你的伤应该不比我轻。”
南栀抹了抹眼泪,笑着说道:“没关系,好歹我们现在是患难姐妹了。”
北柠开心地点了点头,身陷囹圄时,没有比拥有一个同伴更有安全感的事了。
说到这里,北柠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官府大牢的日子,若是没有遇上石勇,自己孤身一人,想必仍然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牢中苟且度日。
“妹妹,你看这个。”
南栀抬起头仔细听,确认了门外应该没人,然后悄悄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北柠一怔。
“这是治疗外伤专用的药,宋公子性格无常,鞭笞下人家常便饭,来这之前我就带上了它以备不测,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说罢,南栀轻轻拍了拍北柠的背,“你先趴下,我来给你上药。”
“啊……”北柠脸上有些发烧,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但让陌生人给自己上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噗,都是女人,有什么害羞的。”南栀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受了这宋家家法,又呆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如果不上药,明天万一伤口严重了就麻烦了。”
北柠心里一想,觉得南栀说得没错,便顺从地趴好了。南栀有些吃力地起身,以跪姿坐在北柠的旁边,解开北柠的裙带子,脱掉她身上的长裙,然后轻轻褪掉短裤。尽管对方很小心,北柠还是不由得疼出一身冷汗。
南栀把膏药涂在手上,轻轻在北柠伤痕累累的臀上抹开。药膏接触肿胀的皮肤时,咬人的刺痛让北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南栀尽量把动作放轻,很快一阵冰凉感就从身后扩散开来。
“妹妹这是第二次挨打了?”处理的空隙,南栀轻声问道。
“嗯……”北柠点点头,“第一次挨官府的打,第二次挨宋耀文的打。”
南栀叹了口气:“妹妹也是可怜人,刚到这里就受了这么多磨难。”
“对啊。”北柠忿忿说道,“他们都是坏人,明明我都没有做错什么,却还要受到这么严厉的刑罚,真是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就是这样的。”南栀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你并没有做错,只是违反了他们定的规矩。”
北柠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里的人用“这个世界”这种形容,但她也没多想,回答道:“嗯,挨完这两顿打,我也明白了,这里并不是占理就可以说情的,他们打你,并不是你做了错事所以要惩罚,而是你冒犯了他们的威严,所以要挨罚。”
南栀笑着摸了摸北柠披在身后的长发,“妹妹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规矩,冲撞了一些无法招惹的人,也实属没有办法,今后小心处世,倒也能安定地生活。”
“唔,小心处世就行吗……”北柠托着脑袋,回头看了看南栀,“可今天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挨鞭子诶……”
“啪!”,“哎哟!”,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和北柠的呻吟声同时想起,北柠忍痛回过头,看到南栀正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己。
“我错了南栀姐,再也不敢调侃你了。”自己的性命安全还在他人掌下,北柠只好苦着脸求饶。
南栀哼了一声,帮北柠拉上裙子,这回动作可没那么轻柔了,可怜的北柠又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上完药后,南栀把瓶子放回了袖子里,闭上眼,想要跪着倚靠在柱子旁边休息,但臀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也无法入睡。
北柠看到南栀如坐针毡的样子,试探地往对方身边挪了挪:“南栀姐,要不我也来帮你上药吧。”
南栀已经疼得眯上了一只眼,但她却朝远离北柠的方向挪了挪:“不行,刚才我生气,打了你一下,要是你趁这个机会报复我,那我可就惨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北柠不由得佩服对方的乐观,“哎呀放心吧,我可是要当大侠的,才不是什么趁火打劫之人!”说罢,北柠也努力支起身子:“把药给我,我们是落难姐妹,可不能让你单独照顾我。”
听到这话,南栀不由得愣了一下。
“当大侠,你的梦想是当大侠?”
“是啊,怎么啦?”
南栀看着认真的北柠,噗嗤笑出了声,便也不再拒绝,很听话地趴在了北柠递来的毯子上。“来吧,北柠女侠。”
北柠解开南栀身上的腰带,将那条素雅的青色纱裙褪至大腿,露出了仅有小裤包裹的臀部。去掉小裤的瞬间,北柠不由得吃了一惊,南栀不仅比自己高半个头,身材也是惊为天人,哪怕放在现代的标准也是妥妥的美女。
只可惜,如此动人的娇臀上,现在却落满了一道道红肿的鞭痕,可谓是我见犹怜。北柠注意到裙子上没有破损,看来南栀和自己一样,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脱下裙裤受惩的。
为了不弄疼她,北柠尽量把动作放轻。不过南栀倒也坚强,上完途中硬是一声不吭。
料理好伤口,两个女孩疲惫地趴在地上,依稀有月光从墙上那个小小的通风口上照进来。
“你有打算吗?”半晌的沉默后,南栀开了口。
“啊?”
“就是……怎么脱身的打算。”
北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南栀:“有啊,那就是等着我的同伴们来救我。”
这回答让南栀哭笑不得:“哈哈,只是希望在那之前,我俩的小屁股别再遭罪了。”
北柠却忽然一脸认真的样子:“这个不好说,但是,我确实有逃出去的办法。”
南栀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把笑挂了回来:“说来听听。”
天色微明,宋家的下人们正在偏房里熟睡,前一日的劳累让他们睡得很沉很沉。
柴房门口把手的仆人早已支撑不住,夜已深就歪着脑袋靠在墙边睡着了。
北柠趴在草席上的左边,已然熟睡过去,像只小猫一样均匀地呼吸着。南栀却还醒着,她趴在草席右边,看着睡着的北柠,脑海里不停回想起昨晚北柠的话。
“千纸鹤?”
“嗯,姐姐你难道认识?”北柠有些意外地看着南栀。
“啊,从没听说过。”南栀回过神,带上一副疑惑的样子。
“千纸鹤是我们那里才有的一种折纸。当时我跟陆大小姐约定好了,如果我平安,就会在子夜前,在住处前的第一棵树上挂一枚千纸鹤。”北柠有些得意地说道,“当然,如果树上没有千纸鹤,说明我可能遇到坏事了,至少没有人身自由了。”
这想法真是太天才了,毕竟千纸鹤是近代的日本才有的折纸,北柠心想。
“等等。”南栀问道,“可是陆家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今夜住在何处,又怎么可能看到千纸鹤呢?”
北柠讳莫如深地把手指放到嘴边:“陆姐姐说过,这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