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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那一吻 - 原作 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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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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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那一吻

当手机响到第七声时,我才开始接听,不是不想听,而是我根本腾不开手。

“喂?”

“喂,是我,晚上帮我买瓶磨砂膏。”李抑平静而不带浮线的声音。

“好的。”

李抑快速地挂上了电话,我却发现他声音的渗透性极强,满心满身都是这种声音给我带来的刺激与痛苦。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血液迅速流过心房,我已经站在情感的边缘,李抑有否察觉?

6点钟,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关上电脑,我便箭一样飞奔出公司,我还得去屈臣氏买磨砂膏,我不想让李抑等待。

停车场内,芝睛快步从后面赶了上来,“载我一程,老公今天加班。”

我没好气地打开车门,“MAKE SURE你在屈臣氏附近下车,我有要事!”

“你呀,天天下班就往家里奔,我看你迟早有自闭的倾向。对了,自闭症也叫幽闭症,孤独症什么的。”芝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叫什么我无所谓,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别不信,那天在网上查了一下自闭症,好像哪一条都在说你,再一细分,你已是列入急需要见心理医生的那种了。”芝睛继续喋喋不休。

“胡说八道!”

“唉,情欲横流的世界啊,不再是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了。”

我脸上开始有了笑意,不论何时何地,芝睛总能让我开心一会,我喜欢听她那不着边际,有时又不无道理的说话,让冷若冰霜的我也懂得温柔与感动,让孤寂与落寞在瞬间落地成灰。

“其实什么大不了的,老夫老妻的,还这么缠绵。”芝睛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我是老夫少妻。我不用缠他,他自然绵在我身上。”芝睛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叭!!我烦燥地按响着喇叭,我最怕看到芝睛一副幸福的模样,我转过面去,打量着路上的行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有恐惧和悲悯,哪怕是一丝的忧伤,我又开始走神,继续陷入了不可制止的惊慌之中。

“你喜欢你老公什么?”我突然问芝睛。

“有钱,有情,有小肚子,哈哈,你呢?”

“喜欢他打我。”我冲口而出一个让芝睛目瞪口呆的答案,还没等她张大的嘴巴来得及合上,我已将她丢在目的地,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北京叫首都,也叫“首堵”,看着满街的车流,心被撕扯到天外。我总是羡慕清晨与黄昏在天空中一擦而过的飞鸟,它能把充实的生命寄托在繁密轻柔的羽毛中,我却只能把若有所失的灵魂放在冷傲的李抑身上,自断了筋脉,再无力归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的霓虹灯继续按扰乱着我,我仿佛看见几近枯萎的爱情变得停顿而呆缓,像是幻觉里出没在夜里的人为了看清幻灭的影像而做出的挣扎,却最终化于虚无,十年前我是否也会预料到,我与李抑的宿命?

那是一间喧嚣的酒巴里,我穿着校服,有点肆无忌惮地跳着疯狂的舞步,唯一令我不安是我是忘记了将妈妈的化妆品用上。好不容易挨过终考,所有的热量都在努力的跳动中消失,我甚至感到生命即将划上了休止符。

我看到了李抑,就是这个酒巴,简单明静,不染尘埃。我摇晃着走过去,走到李抑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说:“我见过你。”

我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唐突的举动,李抑笑了笑,突然抓住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内敛而含蓄,无意识的亲密,却是那么深地印在少年时的心里,成为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痕迹。

爱的产生,仅因一个随意的吻和一阵无心的暧昧。那年的我十六岁,我爱了李抑整整十年。

为了这一吻,我承受了李抑的冷傲与专横,也承受了这些不安的情绪加在我身体上的疼痛。李抑只是个浪子,尽管再怎样的飘泊也终有鸟倦知还的一天,他选择了我,不是因为爱我,只是因为他倦极而栖时,我适时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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