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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敬度娘,求别删帖,第四次重发了,文章阳刚气息,非耽美,放授权
第一章~受罚
落日余晖,朔风呼啸,卷起大漠之上的漫漫黄沙。一队通体乌黑的骏马扬蹄飞奔,快如疾风扬起荡荡烟尘。马上之人训练有素原本穿着整齐的黑衣,只是衣襟袖口之处都已染上一层厚厚的黄土,口鼻难辨。
墨离紧了紧风裘,左手按住肩上的伤处,策马紧追几步,赶上了领头的那人:“将军,歇一歇吧。”
领头人并未放慢速度,目光落在墨离受伤的肩膀上,几分询问。
墨离忙放下手,“我没事,只是……”
“其他人?”
“都没大碍……”
“那就走吧,本就是擅自行动,元帅该急了。”
“将军,您……”墨离张口欲劝,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淹没,连带着叹息声也被漫天黄沙卷得无影无踪。一行人马已经三日三夜没合眼了,但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这点儿小伤,兄弟们也大都无碍,只是将军。想想那人也是个不听劝的,又几时劝得了他。
林墨单手勒了马缰,一路疾奔地赶回来在大营门前反而踟蹰了。一把火烧红了半边天,敌军粮草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毕竟是立下大功,心里有点儿小得意是难免的,只是这事不知道元帅怎么看。
翻身下马,单手下意识按住腰侧,步履迟缓了几步,蹙眉吩咐道,“墨离你先带兄弟们下去休息,我去向元帅复命。”
“我陪您去!”元帅不喜将军在整个军营里都不是秘密,平时无事都还要揪出三分错来,这回虽是立了大功,但谁知道元帅会不会又多番苛责,以往这种亏也吃了不少了。
“荒唐!你见过哪个将军向元帅复命还带个跟班儿的?”林墨冷下脸来。
“可是……”
林墨蹙起眉峰,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墨离低下头,不敢再抗命。
夜色深沉。这边赶走墨离,林墨驻足营帐边儿上深吸一口气,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每次去见元帅都心怀忐忑,总希望自己能做得好一些再好一些,即使不能博得元帅的青睐,哪怕能让元帅有个笑脸儿都好。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
林墨放下腰侧的手,抬手擦净面上尘土,方才通禀告入,元帅不喜欢下面的人军容不整,哪怕是再疲累也要在元帅面前挺起脊背来。
单膝跪地:“末将林墨向元帅复命!”声音朗朗回荡在大帐之中。
萧远庭冷冷瞥了林墨一眼,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指导刚来军营不久的儿子萧燃看军事用图。
林墨被晾在一边,消瘦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才十七岁大的萧燃手足无措,刚到军营本就有些不适应,这回先锋营的大将还跪着呢,自家老子在这里教自己看地图,不务正业的算怎么回事儿?又耽搁了一刻,萧燃实在看不下去了:“爹……”
萧远庭挥挥手示意儿子先下去,紧接着又晾了林墨一会儿,方才指指面前的茶盏示意林墨起身倒茶。
林墨双手执壶恭敬顺从的给元帅添了茶,又捧着茶壶退到角落阴影处,腰上似乎有暖暖的液体渗出,一阵阵儿刺痛袭来,硬撑着张肩拔背一动不动枯站了一会儿。
“说!”萧远庭冷漠的开口,似乎跟林墨多说一句话都感到厌恶。
“回元帅,末将等人在侦查敌营的时候,恰好遇到大风,敌军粮草又过于干燥且保护不力,末将擅自改变计划,一把火烧了敌军粮草。”
“什么?”萧远庭霍然起身,你一把火烧了西狄大军的粮草?心中暗喜,这可是件天大的功劳,西狄孤军深入,粮草一断军心必乱!
林墨看到萧远庭惊讶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小欣喜,不枉自己冒险一场总算是为元帅分忧了。
萧远庭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你很得意是不是?一时运气立了点儿小功就到老子面前显摆来了!”
“末将不敢!”林墨“咚”得一声慌忙跪倒在地。
“哼!交给你的任务不好好完成,倒是学会了投机取巧。偶尔得手就屁股翘到天上去了!谁给你私自做主的权利?抗命不尊就该去军法处领20棍子。怎么?不说话?心中不服?贪生怕死的东西!……”
林墨低垂着头,双手并拢放在身侧,忍着腰上的枪伤规规矩矩地跪着,听着元帅一通狠骂心中万般委屈,却并不敢多嘴分辨。
萧远庭又嫌恶得骂了一句“懦夫!”
林墨努力睁大眼睛,让早已氤氲的雾气慢慢逼退,“元帅,末将违抗命令理当受罚,但手底下的将士们是依照末将的命令行事,为完成此事以身犯险,求元帅垂悯。”林墨俯身叩首,额头触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片寒凉。
“知道了!滚!”
林墨低头退出大帐,心头沉甸甸地酸涩难当,元帅甚至都未曾正眼看自己一眼。
伤心吗?不是早该习惯了吗?自己本就是个不配被怜惜的人。林墨按紧腰间崩裂的伤口,抬手擦去额间淋漓的冷汗,镇定地朝先锋营的方向走。
身后传令兵一阵儿小跑追来,支支吾吾,几分不好意思。
“什么事?”林墨挑眉,不怒自威。畏畏缩缩的哪里像个军人的样子?
“元帅有令,命……命将军自去军法处领二十棍子。”一脸稚气的传令兵只好咬牙传达元帅的命令,偷眼儿看看将军的脸色,也不知道先锋官会不会记仇啊?
“去回元帅,末将领命。”林墨面色平静,语气淡然,一丝波澜都未起,让小小的传令兵很是钦佩。
传令兵未曾看到林墨藏在袖管里微微发抖的手。
北风呜咽,鼓荡着片片衣襟,林墨觉得有些冷,原来我又惹您生气了,罚过之后,您会不会原谅我,能不能开心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