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

一

“夫人，不要。。。”

“求您了，饶了贱婢。。。”

“贱婢。。。下次再不敢了，夫人饶命。。。”

一名衣冠不整丫鬟打扮的女子在两名家丁的挟持下不断挣扎哭嚎，不过哭叫得再惨烈也没有引起堂中那位高高在上被称为夫人的李氏的同情，她神情仄仄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拿帕子轻轻拂了拂身上那条大红水绸撒花裙，低着眉眼曼声道：“怎么还不堵了她的嘴？赶快拉下去，扒了小衣杖击一百！”

杖击一百？这简直就是要将人生生打死！侍立在旁的几个丫鬟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慌的神色，可是她们知道自家夫人正在气头上，愈劝恐怕愈是火上浇油，于是彼此交换了一个忐忑不安的眼神，谁也不敢多口解劝。

家丁们应声喏喏，也不知从哪里扯了块破布，飞快地堵了那丫鬟的嘴，拖到堂外，架起板凳，将她死劲摁在凳上，边上过来一个婆子，伸手撩开丫鬟的裙子，一把拽住亵裤扯了下来。边上执杖的两个家丁原本泛着色光的眼睛只都瞟了一眼就垂下了，嘴角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女儿家的身子即便做了奴才，也不会这样吧。本该丰腴的双股只在臀峰部位有些圆滚，这大概还是那丫头被扯了裤子害羞地紧紧夹起双腿方显现出来的，两条腿瘦骨嶙峋的，上边或轻或浅的疤痕印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的虐打造成的。屁股上的伤痕却是新的，条条淤紫，隐隐渗着血迹，看来之前已经挨过打了。这样一副身子任谁看一眼都会不自觉地挪开视线，恶心，鄙视，怜悯，无论什么心思，都不会再看一眼。

“还不开始？”李氏不耐地声音传来。两名家丁只得抡起毛竹大板朝着丫鬟好像还有点儿肉的屁股上打将起来。啪得一声脆响，丫头的屁股上就被印上一道暗红的印子，啪，紧接着又是一声，逐渐声音连贯起来。丫头嘴被堵着，发自喉咙内的嚎叫只能化成呜呜地挣扎，汗滴泪水顺着她的脸淌了下来。板子一五一十地砸在她的屁股上，一道道红肿连成一片，压着先前打下的鞭痕，一板子下去扯裂开一块肌肤，渗出几点血花。血花越聚越多，终于顺着大腿滴下，丫头剧痛之下昏死过去，再没了声息。“安子，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堪堪打了四十板，执杖的一名家丁看打出不好来，压低了声音询问同伴，“怎么办？还打不打？”那个叫做安子的家丁横了他一眼道：“夫人没叫停，你有胆子停吗？”话虽这么说，他落杖的时候也不觉减缓了力道。两名家丁咬着牙又抡了二十板子下去，那被打的丫鬟却如死去一般毫不动弹，安子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鼻息，谁知触手冰凉，再无一点生气，骇得他顿时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谁叫你们停的？”堂外的板子声刚刚停歇，堂上坐着的李氏听不到杖击声便微微拧起了眉头，语气颇为不悦。“夫人。。。不。。。不好了。。。”安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禀道：“如花。。。。好像已经被打死了。。”“打死了？”李氏面不改色，只抬了抬眼，笑道：“我看她是装死吧！你端盆水去泼她身上，包管又活转过来了。”安子心里暗骂她心狠手辣，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慌忙依言跑了下去，端了盆凉水，照着那丫鬟的头脸泼了过去，等了半天，毫无动静，他也不敢再去探那丫鬟鼻息，丢了盆子就跑到堂上对着李氏连连磕头，惶恐道：“如花当真死了，小人不敢扯谎。”“真死了？”李氏站起身来，整了整头上的嵌珠翠玉簪，轻哼道：“倒是便宜她了！你上账房领几个铜板，买条破席，卷裹了她，丢到乱葬岗上去罢了！”说罢，她似乎觉得有点晦气，扯了帕子就掩住口鼻向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