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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是比较俗套的渣爹不待见儿子的梗,不过只是一笔带过的,主要写的就是这个儿子后来被过继到庶出的大伯家里,开启与养父父慈子孝同时与生父相恨相杀的充实人生。
微风和煦,绿柳含烟,各种甜甜的花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中酝酿,端地是一副春意盎然的盛世之景,程知枫难得清闲,便踱步来看长子习武。程明德虽然年纪不大,但程家以武起家,他的资质又不错,此时一套拳武下来也是有模有样了。
程知枫心情不错,便兴起下场手把手的纠正程明德动作不标准的地方。如此刚又练过一遍,便听得远处声响,他抬头就瞥见一个粉嘟嘟的身影迈着小短腿冲他扑过来,程知枫微微一笑,伸手将小儿子捞在怀中,轻轻在小儿子的小屁股上挥了一下,佯怒道:“怎么又这么乱跑,爹爹有没有说过再这样就打屁股?!嗯?
“爹爹不打,旷儿只是急着见爹爹嘛!”程旷德的声音糯糯的,听着就让人心软。
程知枫便也不再追究,只笑嘻嘻地嘱咐道:“好了,下次不要这样了!”便又拉着他一起看程明德练武。
与这么一个一家父子相亲相爱的场面所不和谐的,是爬在假山后面偷偷看着的一个纤瘦的小身影,此时他的小脸暗的厉害,虽然极力咬唇,却也散不去眸子的艳羡。
“谁在哪里?出来!?”
一个动作维持太久,又兼上有些失神,程北斗不小心就弄出来了声响被程知枫听了去。
脑子“嗡”的一声,程北斗走出去的腿哆嗦的厉害,挣扎了几步都不见距离缩短。
程知枫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又哪会有什么耐心,几步上前,一巴掌就甩在程北斗的脸上:“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北斗……北斗……”对于这个父亲,程北斗是怕的厉害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在这边偷学功夫的,所以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什么你!”程知枫一脚将程北斗踹翻在地,厌弃地道: “简直成何体统?半点规矩都没有!”
“来人!”也不想再跟程北斗说什么废话,程知枫挥手唤来仆从,不耐烦道:“拉下去,杖二十!”
“父亲……”程北斗吓得眼泪都下来了,急急喊了一句。
程知枫头也不回的催促道:“快点,别在着惹人烦!”
抬头看见正往这边瞧着的两儿子,他的眉头又皱了皱,补充道:“拉远点!”
放弃挣扎,被一路推搡着趴上刑凳的程北斗,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刑杖对于他来说,毕竟太过沉重,第一下落下时,程北斗就生生疼的眼前一黑,想来身后定是高高肿起了,恐惧疼楚一下密密麻麻而来。
“砰!”“二……”
“砰!”“三……”
……
刑杖毫无感情的一下下重重落下,仿佛打得并不是活生生的孩子,而只是个死物,全不顾程北斗身上的伤势由紫变黑,继而轻易带起一道血痕,催的伤口渗出血珠,不过几杖下去,他不大的臀部已被一道道混着血水的伤口与抽得翻卷的皮肉布满。
程砾第一次见程北斗时,程北斗就正在狼狈的熬刑。那时节,程北斗辗转在杖下的小小身躯,嘶哑而微弱的声声惨叫,轻易的吸引了程砾的目光,而他只一望之下,便皱了眉头,也许是他久离初归,太过容易感慨往昔,莫名的,他在程北斗身上,就看到了那个令他如今想来依然心疼不已的自己曾经的过往。
“住手!”虽然以他的尴尬身份,这事他不该多管,但程砾向来也不是多么世故的人,想管的事自是非管不可。
“这可是城主的命令,你是何人敢在此多加置喙?”
虽然侍卫说的硬气,但毕竟能轻易进到这院子里的也不会是什么闲杂之人,所以刑杖好歹停了下来。
“把他送回去,让人给他看看伤!”程砾并不答话,只转头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自有引路的人在后低低解释,不过就是:这是在外游历多年的大公子回来了,城主听到公子回来的消息,早高兴的要迎来了,必不会再追究之类。
程砾只当作没有看见众人瞬间变的精彩纷呈的脸色,抬步走过这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奢华尊贵的土地,却也没有再停下来看程北斗一眼。
刑杖停的时候,程北斗的意识已经疼的有些涣散,他硬撑着一口气抬头望向那个发出宛如天籁声音的人,却在晕迷之前只见到了那个坚毅的背影。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时他后来穷尽一生仰望和依靠的背影。
程砾其人,坊间传说甚多,其中普遍认同的事件大概就是他自小离城拜在世外高人门下,在天逸城危难之际只身领军与戎族血战三天三夜,未让寸土,回城以后又专管财务,仅用半年就盘活了一城的繁华。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被人提起就津津乐道,引以为榜样的天纵之才,却被夹在老城主与母族之间的斗争之中左右为难,终于在母族兵变事败后,自请知情不报之罪,黯然自贬流放,不知去向。
单单这些,已经足够让程砾的名字打上悲情主义英雄的标签供大家茶余饭后唏嘘感叹,更不用说一些小道流传的消息,什么从小为老城主不喜,小时候自己逃出天逸城,其母是家族安插在老城主身边的细作,谜一样的终身未娶…………所以,程砾已经很习惯大家听到他的名字时来不及掩饰的精彩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