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乱(古风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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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安安静静、正正经经写一篇长篇古风!
谷阳的春天极美,三面环山的盆地,鲜花如手织的毛毯一样铺下来,绵绵不绝。清澈地河水自山间的泉流涌出,汇聚到芜河之中,绵延地朝着南面奔流。
芜河口处的码头,也是船只出京都的必经之路。
清寒带着钱晖几和他的长子,早早的等在了芜河码头的长亭处。一盏淡酒,两碟小菜,静静地等待着。
四岁的别晨被钱晖抱着,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很想下去玩。但是碍于清寒的威严,并不敢太过放肆。清寒也像是没有看到别晨的渴望,沉沉的目光只盯着水面。眸光中闪动着比水光还要沉浮波动的情绪,许久怅然一叹,站起了身。
不远处马车粼粼,享誉天下的帝师沈经年的马车由远及近。
世人当知沈经年是旧太子的挚友,被先皇打压多年。新帝一登基,便奉为帝师, 甚至为照顾沈经年的旧疾,屈就到他府邸请教。但只四年,沈经年便以身体为由,上书辞归故里,教许多眼热之人一番唏嘘。
马车停在长亭边上,沈经年挑起车帘。念过四十的他,曾也是蟾宫折桂的风流才子,一朝中榜,鲜衣怒马地游谷阳,不知多少闺女少妇红了面颊。到现在,沈经年不穿官服,而是侧帽青衫的打扮,仍被士子们奉为潮流。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位昔日的金科状元,已变得满头华发,清癯的面上挂着三缕长须,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车夫停了车,跪倒在清寒面前,“陛下!”
沈经年两手抄了袖子,他穿的单薄,在春寒料峭的时节里,显得有些瑟缩。背脊也有些微微的驼。看到清寒,他的目光微微一缩,继而便是冷漠,看别晨时,目光有些暖意。
清寒冲钱晖摆了摆手,钱晖把别晨放在了清寒的脚边,和车夫躬身退去。
别晨有些怯怯地看着清寒,伸手拉住他的衣摆。他长得颇像清寒,细长的眉眼,就算是想要去玩,也仍是安安静静的。
沈经年低头看着小小的别晨,眼睛里有一丝温软。“这是你的长子?”
清寒拍了拍别晨的头,“叫爷爷。”
别晨有一丝疑惑,但仍是清脆地喊了一声爷爷。沈经年有一丝的恍惚。
“爷爷啊……”沈经年长长一叹,抬头看了清澈地不见一丝云彩的蓝天,“没想到我沈经年有生之年,还能看得到蓝天。我曾想,帝师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梦想了呢!不过被圈禁的久了,一点点的阳光就能让人折腰的呀!”
这样平淡的语气,倒叫清寒诧异了。他甚至想,今天过来,定会遭一顿痛骂的。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清寒道:“远洲的阳光的也很好,那里是你的故乡不是吗?”
沈经年道:“我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清寒没有说话。
“让我抱一抱孩子吧,我们的小太子。”沈经年伸出手臂。
清寒抱起别晨,递到沈经年的手里。
沈经年看他一眼,轻轻接过了孩子。他把孩子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轻声说道:“别晨啊,我是你的爷爷。你知道吗?”
别晨抬起头,又喊了一声爷爷,咯咯地笑起来,并不懂这一声有怎样的含义。沈经年的手抖动一下,终是把手里的小刀藏了起来。
清寒冷笑一声:“怎么?不动手了?”
“你有好几个儿子,杀一个,又有什么用呢?”沈经年淡淡地道:“再说,像你这样的人,会在乎吗?”
“像我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在乎。父亲,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清寒侧过头,清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他安静地看着沈经年,眼睛像是燃着火,又像是蓄着冰。
沈经年被这一声父亲叫得浑身一颤,有些愣愣地看着清寒的眼,心口像是豁然缺少了一块,剧烈地疼了起来。清寒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就像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站起来,说他要做真正的清寒,就像是四年前,他把朱颜的血衣丢在自己面前,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时候……沈经年抿了抿嘴,第一次把目光错开,低头抱着别晨,说:“是呀,我早就知道了。”
清寒扬起了头,一只孤雁划过天空一角。
“陛下国事繁忙,还是请回吧。”沈经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