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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师父,顺便送给百度
Chapte
我一向自诩是个凉薄的孩子,对人类正常的情感不甚了了,似乎能感受到的情绪只有愤怒,仇恨和杀戮的欲望。我想这是受生活经历的影响,我很难对人表现出友善,从不信任他人,也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在遇到师父之前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整天是在频繁的打架斗殴中度过的。
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至少持续了两年之久。搬到T市之后我很快就因为暴戾寻衅而闻名一方,整个南市区的初高中甚至社会上的许多混混都认识我这个“功夫好,爱打架,不要命的精神病”。那时我很少去上学,整天以打架闹事为乐,却能保持相对不错的成绩,因此学校也懒得管我,只与我达成一个协议:不在本校惹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在我上初三的时候,我终于被强制性送去了一家心理咨询机构,强迫我接受心理治疗。
我就是在那里遇见师父的。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并不愉快,师父是去看望老朋友,也就是我的主治医师,正好我第三次被强制带到那里。
押送我的人把我架到办公室,就出去了。我听见背后门锁咔哒一声,顿时无比抑郁的深呼吸一下,长出了一口气。一抬头,才愕然发现除了心理医生,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冷冷的回望着他。他是个看起来年约40多岁(实际上那年师父已经52岁了)的中年男人,一身笔挺利落的西装,精短干练的发型,炯炯有神的眼睛,坚毅的脸庞,第一眼看上去比较和蔼,但我却看到了他眼底一些不同与表面的东西。也许是出于对他盯着我看的不满,我开了口,一语惊人:“军人。”
一丝惊异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霍然转头去看医生。后者笑道:“早跟你说过这孩子很聪明。”
他怔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我,这一次完全是用看待稀世珍宝的眼神,我轻易读懂了他眼里的惊讶和欣赏。而我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羁的扬头看向那位医生,冰冷而又嚣张:“这次你想怎样?”
医生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没等他说话,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示意了一下,两人便走进了里间,不知商量些什么。我懒得理会,径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就那么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看着风景,呼吸着新鲜空气,思绪瞬间就不知飘到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想什么呢?"我皱了皱眉,反感的伸手掸了掸被他拍到的地方:“别碰我。”他却不以为意,甚至带了点戏谑的继续说:“以后你就归我管了,这种态度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我一怔,抬眼看他一脸肯定,语气戏谑脸上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于是疑惑的看向至今一言未发的医生,后者冲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我顿时感到一阵不满。靠,当我是球啊,随便踢来踢去的,你说归你就归你?你他妈谁啊?
这么想着,语气自然也就不善了:“谁给你的权利,法律文件呢?”
“呦呵,”中年人笑了,“果然不简单啊。文件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以后你不用到这里来了,也不用吃药不用治疗了,跟我走就行了。”
我承认我直接被那句“不用吃药不用治疗”打动了,不由得多看了这个话说的很大的男人几眼,但还是一脸冷漠:“你谁啊?”
“陈益,鉴定学家。”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却让我瞬间肃了脸色。这回换我惊异的看着他,甚至悄悄咽了一口唾沫:“鉴定学家?血迹、痕迹、笔迹、弹道...还是法医?”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是司法鉴定学家?”他反问。
我无语的撇了撇嘴:“军人出身,这个年纪,转业一般都是到公安局,很小可能是珠宝鉴定或古董鉴定,何况你还站在这里,从一个心理医生好友手里要了一个明显有犯罪倾向的问题少年。”
“哈哈!”他看起来颇为欢喜,“小子有点意思!我要定了!”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刚刚你说的那些,我都会。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兴趣?”
我正在愣神,没能躲开他的手,于是愤然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被他的回答再次震住了:都会?居然都会?
师父后来对我说起,那时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本来像小刀子似的锋利眼神瞬间就变得像爱吃糖的小孩子看见糖果屋的眼神(为此我无语了很久,至今拒绝承认,理由是:我不爱吃糖。)
见我又走神了,陈益有些好笑:“你叫陈思远是吧,还是个小本家呢。我看你这孩子资质不错,对鉴定又有点意思,不如收你为徒吧,这样带你走也名正言顺,你说呢?”
我沉默,只是看着他,从看精神病的眼神到看外星人的眼神到看偶像的眼神(......),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最后竟然不敢再看他,因为我分明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竟然把我压的垂下了眼睛。
一遍旁观的医生适时插口:“小子,愣着干什么,你师父这辈子可就收过一个徒弟,门槛高着呢,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再说,跟了你师父以后就不用来我老头子这儿遭罪了,那些药有多少副作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不忍心让你吃呢。
我被说服了。稀里糊涂的,一点后果都没考虑,果断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