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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好壮啊!”时雏摸着李俊瑶的大臂,甚至要踮着脚才能够到。
“啊哈哈,在家里总帮忙干农活。”
“农活?你家是农村的吗?”
李俊瑶咽了咽口水,虽然现在很少有看不起农村出身的同学,但自己报道之前,李老师特意嘱咐自己。
因为这个大学刚开设艺术学院,甚至和音乐学院合院不久,肯定有很多旁门左道进来浑水摸鱼的艺术生。
这些艺术生一般家庭条件都很好,有些被惯大的孩子没教养,很可能会歧视自己,如果被欺负一定不要意气用事,去找老师交流。
李俊瑶来到这个学校也是所谓的旁门左道,这个大学的副校长李校长,之前是下乡的支教,专门教美术,不然李俊瑶这辈子也没机会上大学里学画画。
在这里大家都恭敬的叫他李校长,但是在李俊瑶的家乡,一直是以李老师称呼。
李老师很赏识李俊瑶,最后也是一把一把带着李俊瑶成为村子里第一个走艺术念上大学的大学生。
能有这样的资格,也是因为李老师变成了李校长,又兼任艺术学院院长,自己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和特殊途径。
对于入城没多久的李俊瑶来说,李老师就和自己的义父一样,从为人处世到学业问题都是李老师不厌其烦的教导自己。
“那干农活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一年也就累那一个季度。”
“袜!你手上茧子好多啊,你是不是力气很大?”时雏看起来完全把自己当大玩偶了,但还好,时雏没有歧视农村出身的自己,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但另外两个室友…就说不好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等着另外两个室友报道。
“那你也是学素描的吗?”
“啊~其实我也没怎么学过。”时雏在床上踢着腿,满不在乎的说着。
“啊嗯,这样啊。”
“当时眼看要考不上大学了,还剩三个月就要高考了。”
“那你三个月就走艺考,很有天赋啊!”李俊瑶还没意识到时雏在说什么。
“没有,我爸给我找了个老师,带了我一个多月,然后就过了呗,我感觉和我的关系不大。”
“哦…哦。”原来真的存在这样的艺考生。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画画的,比起学习。”
“嗯!我最喜欢画画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进来一位戴眼镜的同学:“那个,hello?”
时雏跳下床,刚伸出手打算接一把行李。
“老师叫咱们去办公室一趟。”
于是三人就不知所以的到了导员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就看到了这个寝室最后一位室友:悦梦琪。
这也就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也是李俊瑶通往地狱之门的钥匙。
李俊瑶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抑郁症患者。
“总之,你们要好好相处,尤其是你,李俊瑶。”老师简单交代了一下悦梦琪的特殊情况,说到最后,看了一眼李俊瑶。
“我?”
“你们先出去吧,带悦梦琪回寝。”
导员说完,留下了李俊瑶。
“老师…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这才第一天入寝,也是第一次进老师办公室,难免有些紧张。
“李校长特意交代,可以把悦梦琪同学放在你的寝室,说你可以照顾好她。”
“我…我?我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好呢。”
“也不需要你照顾什么,但悦梦琪同学的病症比较特殊,你可能之前也没见过,总之,我的真实建议是,你量力而行吧。”老师说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李俊瑶肩膀。
抑郁症有这么可怕吗…?
悦梦琪并不爱说话,而且总感觉躲着室友,只要稍微靠近,悦梦琪就会下意识的躲。
室友们知道悦梦琪的情况,也就只能互相尴尬笑一笑。
说是照顾,但实际上悦梦琪什么方面都不需要人帮忙,生活自理能力甚至超过第一次住寝室的时雏。
四个人就这样度过了开学的一个月,一切还算和平。
只是三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却没办法拉着悦梦琪加入寝室四人小团体,更别说班级集体了。
这时候,李俊瑶才意识到,所谓的“照顾”指的是什么。
“梦琪,你用不用…”
“不…不用了谢谢。”
总是这样,根本没有机会拉近距离。
整个寝室,只有悦梦琪一个人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刚合院的学院,更谈不上什么班级团体之类的了。
以至于,悦梦琪总是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李俊瑶路过琴房的时候。
“用一下琴房怎么了?琴房是你家的吗?”
“不…不是…对不起…”
“在那叽叽歪歪,你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啊?弄的我们欺负你似的。”
“没…没有。”
“真她妈来气啊!晦气死了!以后我都不会进这个琴房了!”说完,两个女生摔门离开了,只剩下悦梦琪一个人愣在原地。
而李俊瑶在窗户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犹豫片刻后,还是绕一圈进了琴房。
“咚咚…”
“我…我正打算回去,我今天不练琴…”
悦梦琪话说一半,发现是李俊瑶探头进来:
“怎…怎么了?”
“你还好吗?”李俊瑶还是第一次和悦梦琪这么近距离说话。
“没…没事,我就是…午休喜欢在琴房,然后…好像添麻烦了。”悦梦琪畏畏缩缩的说着。
“但是琴房就是公用的,我觉得你也没做错什么就是了。”李俊瑶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也不愿意看室友挨欺负。
话是这么说,要是刚才自己有勇气,就直接在窗外制止两个女生说那些话了,自己其实也很害怕,害怕多管闲事导致自己也被当做怪人。
相处一段时间后,李俊瑶把抑郁症当做一种“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