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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美院的水彩教授,教儿子学素描水粉的故事,可能会有一点师生。
哇,有人看啊,谢谢谢谢,好开心
这是个架空的学校,是 南湖,南湖,南湖美院,小伙伴们不要把这俩字看反了
还没到立夏,天就已经燥热起来,可南湖美院水彩系某间画室的小隔间里却十分凉爽。大三的学生乔湛正坐在里边吹着空调,他膝上摊着一本《西方美术史》,连周六中午都不休息,乍一看绝对是个用功刻苦的典范。不过乔湛的目光并没落在书上,而是出神的看着前方,离他不远处有一个男孩——老师的儿子叶唯,现在读小学四年级了。这个孩子此刻正孤零零地站在画架前,手握铅笔在全开纸上练排线,他瘦小的身子在大纸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怜。
几年前的乔湛一定想不到,有一天竟能与自己仰慕已久的水彩画家叶孟之如此亲近,近到和他的儿子在同一个屋檐下,近到也能喊这孩子的乳名“早早(第二个字轻音)”。
乔湛高二的暑假千里迢迢来美院附近的画室参加集训,算起来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乔湛不是科班出身,仅幼时学过一点基础素描,全凭满腔的热爱。而他文化课成绩优异,突然要走艺考的路子,也是让老师和家长大跌眼镜,颇费一番功夫才卷着行李逃出生天。
搞集训班的画室当然不是叶孟之经营的,指导教师也没有他的名字,如此这般却还能让考生趋之若鹜,恐怕就是因为有不少叶孟之的学生在那当老师了,而乔湛也正是冲着这点去的。
小叶唯认得形势,朝乔湛叔叔吐了下舌头就一溜烟跑掉了,而乔湛被留在原地,紧张得张口结舌,怎么办怎么办,叫叶老师?装不认识?带着温度的叶孟之离自己如此靠近,乔湛一时间大脑当机了。画室里几个没去午休的同学也好奇又羡慕地往这边探头,画家不是明星,不能看见本命就欢呼尾随拍照。在乔湛脸热了几秒钟之后,朗朗又温润的声音进入耳朵,
“罐子反光那里加点桔红。”
男神开了金口,乔湛岂会不从。他握笔的手得了帕金森,慌乱地到桔红里面一杵,叶孟之看得咂舌,抬手就把乔湛的笔夺过来,伸到笔洗中搅了几下,
“多啦——”叶孟之带着一点慵懒,把笔在布上吸干,又蘸上清水,然后,无视乔湛手上的盘子,直接奔着桌面的颜料盒盖子去了。他选中一坨半干涸的低纯度赭石,用笔打湿调匀,洗笔,桔红,抹几下到赭石上,
“不能太匀了。”
也算是对着身后围观同学讲的。同样的笔到叶孟之手上,好像有了灵魂,胳膊一抬两三种颜色就随着笔毫同时落在了恰当的位置。不知道叶孟之是太闲还是看乔湛的画顺眼,反正他又顺手调了冷色高光画上,修正烟盒的透视错误,还和着水晕开了背景衬布那几条僵化的褶子。最后往之前调好的高光里掺了钛白,姆指和食指把笔头捏扁,蘸好颜料画在罐子沿口,整个过程叶孟之边观察静物边画,几分钟而已。
“咕咚”一声笔被掷入笔洗,画面不足处仍旧很多,但刚改的也够这学生练上一阵了。叶唯诌得对,因为主次不分,对比不强,本来就是常见病嘛。“手别懒,嘴也别懒,得多画多问。”叶孟之拿起刚才敲孩子那个纸卷,对乔湛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便转头离开了。
后来,这张被开了光的画,自然被乔湛珍之重之的收好。再后来的后来,叶孟之听乔湛提起旧事,还曾笑着打趣他,“早知道你这么破釜沉舟地来奔我,当时可真该问问你的名字啊,亏得你的画没在第一轮就被长杆子挑出去!”
乔湛的思绪回到眼前,当年“天赋异禀”的小叶唯如今也开始学素描了,最近刚到几何体。不知道小家伙昨天犯了什么错,大中午的在这排线饭都不许吃,还是亲爹么?他合上书放在一边,几步来到叶唯的身后,唉,这线排的,等老师来了还得挨批。乔湛拿起铅笔比划一下,画板有点低不舒服,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好,在纸上画了几组菱形交错,
“手腕抬起来,早早……对,要悬空。”
“手腕抬起来,早早……对,要悬空。”乔湛转过头,孩子细嫩的小手哪还有原来的白晳,上面沾着一块块炭色,小指指节也在纸上磨得通红,画了快三个小时,想来是抬不起胳膊了。他有些犯难,带叶唯去吃饭吧又怕老师知道,可看这样子…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画这么久可累坏了吧,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吃饭啊?”
“我不累。”叶唯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手上换了标准姿势,刷刷不停地画着。
不累吗?叶唯心里是委屈的。他才九岁,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却在平日里学校的作业之外还有叶孟之布置的作业,遇上周末则至少每天要练习六小时。叶唯生在美院,长在美院,除了水彩画家的父亲还有个插画家母亲,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得他对美术有着极大的热情,但是再大的热情,也难抵初学素描的枯燥啊!
昨天叶孟之晚上有课没在家,叶唯就动了歪心,想混过当天的作业——任谁画一个多月的球体耐心也会被磨没的吧!什么,你说达芬奇画蛋的故事?哦不,那一定不是人类。再说,鸡蛋个个都不一样,可他画的球就没换过,因为换了又怎样呢,那不还是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