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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敬度娘,楼主又回来了。
第一章 跪下
百里红装,王君入府。
自从夜羡嫁入摄政王府,窥觑探脑的人不在少数,王府内的侧君侍妾,各鼓涌腌臜心思,夜羡虽贵为王君,面对后宅的阴私手段,依旧吃尽暗亏。
如此反复,夜羡往日的明朗荡然无存,头脑晕沉不堪,整晚斜倚榻间昏昏欲睡,索性就这么个姿势睡了。
凉风灌顶,夜羡睫毛微颤,惺然睁目,环顾周遭,方知所处何处,摄政王府。
“王君,您该用膳了。”
一旁侍立的碧落见夜羡醒来,上前两步奉上一杯热茶。
“碧落,怎么连你都称我为王君,叫公子即可。”
听碧落提醒已到用晚膳时间,夜羡低叹一声,耀黑瞳仁中透着涩意,眉心朱砂痣妖异魅惑。夜羡半撑起身子,在碧落侍奉下下榻,坐到桌案边。
“王君,你是皇上赐婚,已经嫁入摄政王府,比不得您是公子的时候,这不合规矩,王爷若是听到,会治失仪之罪。”
碧落拿来空碗,给夜羡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夜羡面前,看着一袭红色寝衣的夜羡,眸子露出一抹惊艳。
夜羡的样貌绝对是上乘,天生眉心的朱砂痣更是撩人,可惜并非阴体,而是阳体,若非一道圣旨,绝不会嫁入王府成为王君,阳体天生是攻,生育相对困难。
夜羡伸手捧起汤羹,修长指节如玉美矣,他眸子扫过桌案膳食,依旧没有胃口,仰头将鸡汤往嘴里灌,强迫着自己喝下,浑流挟腥,糜膳阗喉,小半吃入腹中,却觉浊腥沁鼻,肺腑翻腾,夜羡低咳一声,干呕不已,汤水顺侧颊滴下,眼底透着黯然。
这是第几天了?第三天,还是第四天...夜羡低垂眼帘,自从第一天入府,他便轻易将府内后院之权让出给了侧君李氏,不做丝毫留恋。
他少年吐志,出身夜府,身份尊贵,志向刀守寸土,扬眄九州,振袪挈剑,十四岁踏入军营,横戈跃马,血战四方,军功赫赫。如今却因帝王赐婚,嫁了摄政王,入了后宅,倾尽一生,只能雌伏于摄政王身下,骄傲如他,又怎能甘愿?
褚云御伏案阅览竹简,上书楷体,提笔落划批注,煦阳高挂,将至未时。抬眸环视,书房概以清简,侧旁木架,枪剑沉静置放,红穗挂垂点缀,显分色泽。
无情入内,跪地行礼,将这些日子府内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告诉褚云御,提到夜羡时,用四个字概括,拒外尽驱。
褚云御眉心顿蹙,冷眸横过无情,无情顿时噤声,恭敬垂首,对于自家主子事情,他向来不敢置喙揣摩,但好歹跟了十几年,自家主上似乎对这个新入府的王君,太过重视了些。
褚云御拂袖搁笔,徐缓起身绕行案前。步出门外,行上北侧正厢。
翠竹精雕,栩栩映于屏风,水墨赏目。褚云御刚跨过门槛,干呕声传入耳畔,冷然行进,一抹倾城绝色入目,褚云御细细打量着夜羡,凤目削颊、朱砂点额,唇侧几许狼狈,气质犹存,眉目越发冷冽,薄唇微动,冷冷开口。
“王君如此何为?”
风往不请登室,掀起夜中浮凉,褚云御声音骤然响起,夜羡偏头,与褚云御视线相撞,眼睑一掀,眸子微顿,蕴满了嗤笑意味冷漠视人,侧脸偏过。
“臣,夜羡,恭迎王爷,酒阑灯灺,温柔乡宿,王爷若闲来无事,远见侧君宁氏,院内美景如画,不若王爷至此去走动走动。”
夜羡强自稳下心态,屏息敛神,在碧落搀扶下扶案起身,唇抿一线,擦去唇角汤渍,屈指轻整袍身,眉间微蹙,言吐轻然,长身矗立拱手作揖施礼。
年少往事历历在目,久久不得释怀,夜羡入王府才几日,便被磋磨至此,青丝半散,夜羡斜倚着桌案,细细摩挲,他生来心性清冷淡漠,嫁入王府后,对侍寝一事尽数推拒,只想偏安一隅,连平日侧君侍妾请安亦是推拒。
王君,本应极尽荣耀称谓,于夜羡而言却是后宅阴私的代号。
“堂堂摄政王君,不作典范也罢,闹以情绪,倘若传出府外,颜面何存?”
褚云御视线落在夜羡身上徘徊良久,唇侧猩红,长身款立。纵是夜羡倾城,这般傲骨斥心,便非可取之道,唇角微扬起一抹弧度。
“臣不敢。”
冷言入耳,夜羡只觉窒息一瞬,喉道干涩,心石压底,掌心攀跃衣领,凉意随之蔓入体内,抬颌看向褚云御,敛目瞧人眉目被愠色席卷,话语寒意凛然。
褚云御足履碾地,迈步行至离夜羡近一尺,心底微愠,敛之驻足。
“跪下。”
第二章 今夜侍寝
成婚数日,褚云御知道夜羡性情清冷,嫁于自己非情愿之举,故而未强施规矩。欲予时日同夜羡缓和,此来一看,反倒加剧。
褚云御的身影逼近,夜羡心中一紧,褚云御字字千斤锥心,未尝不带几分试探,孰能急流勇退,朝野之声,素为青竹蛇口,牙利且毒,如此流言若出,实为犯上不敬,为免去猜忌,夜羡颤着指尖,阖眸紧咬牙关,终得稳妥抉择。
夜羡双膝砸在地面,身子挺直,跪请君命。
“臣不敢,请王爷明鉴。”
褚云御将夜羡神色皆敛入眸,攀领素手,微蜷指节显夜羡心中郁气。不过,到底不甚了解,以往接触甚少,仅知夜羡性情难近,才情了得。
“王君英姿冷傲,何以不敢?”
褚云御微启唇,话中带讽,对夜羡下跪身姿无波无澜,抬步缓行,玄带随衣摆动。步近停驻,伸指挑高夜羡尖颌,冷眸对视。
“三日,请安一次未有,侍寝皆拒,王君,‘不敢’一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