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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不保证连更。尽量不弃坑。
穆齐在书房整理文案已经两个时辰,下人轻叩房门“爷,下雪了,要不要填个火盆?”
看看窗外的天色,自己果然又在书房里遗忘了时间,下雪了啊,这是越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屋顶上微微一层晶莹的颜色。
越城在江南,天气较暖,是留不住雪的,往往边下边融化,地上的雪只是薄薄一层,门外少年双膝边已经出现了一圈水痕。
“多拿两个火盆,把屋里弄暖些。”
“是,老爷。”
长安一溜烟的跑去了,这小子,何尝不是给沧儿在求情啊。
穆齐心里暗忖,但脸上却面不改色,打量着雪地里的孩子,头低低的埋下,小脸冻得有点发青,嘴唇敏在一起,双手握拳,双臂紧紧的夹紧身体,是冻得厉害吗?你难受,为什么不和爹爹说呢?爹从来都想听你像你的兄弟们一样和爹爹撒娇,做个快乐的孩子,沧儿,为什么你永远是眉头紧锁,什么也不说呢?
穆齐擎了伞走到穆沧身旁,穆沧低着头并未看清来人,只觉得身侧一暖,不觉抬头。“啊,爹爹”受了惊一样,两条眉毛又凝在了一起,低下头去。
穆齐本想责备的,他不喜欢穆沧这样,但看了儿子可怜的表情和地上的水迹却又不忍心,只是单手掺起儿子回屋。
屋里屋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穆沧刚一进门又要跪下,穆齐连忙扶住儿子,顺手就是往身后的几下
“爹罚你跪了吗?跪不够啊,嗯?”
穆沧脸红,连忙讨饶“孩儿知错了,爹爹,别。”穆齐这才松开手,也不说话,就把儿子晾在那里。
穆沧十三岁,是丞相穆齐的嫡长子,五岁时因避难,穆沧不得已把他送到太子坪万行寺做了俗家弟子。直到去年随皇帝去峨眉山祈福才有幸将其接回。穆齐对于这件事一直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无能才保护不了儿子,一直有心补偿,可儿子回来后却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混世魔王变得不发一言性格乖癖执拗,虽说同样是我行我素,但儿时的穆沧让人觉得天真烂漫,如今的穆沧让人看了…穆齐觉得很揪心,他对其他孩子也宠爱也严厉,可对穆沧,更多的感觉是歉疚,所以严厉不起来,而穆沧也恭敬疏离,很少对穆齐撒娇或提要求。
沉思片刻,穆齐拿了套衣服递给穆沧“换套衣服,湿淋淋的什么样子。”穆沧把门反锁后又退到墙角,这才注意到穆齐正在盯着他,却还是说“爹您转过去”“这就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你羞什么啊,又不是姑娘家。”的确,十三岁的穆沧骨骼还算结实,只是从前长年吃素有些瘦小,可这面容,虽是剑眉星目,却和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搭配着,虽不是女相但实在显得有些清秀。庶子穆泓曾以此同穆沧玩笑,被穆齐知道后狠狠教训,不友爱兄弟,穆家如何发扬光大?这是穆齐一忌。
穆齐总觉得穆沧是个心事重重的孩子,加上自己的愧疚很少舍得打骂,可这次一向乖顺的儿子居然和教书的先生动起手来,这可叫他十分恼火。
待儿子换好衣服,穆齐招招手“沧儿,爹该跟你算算账了!”
穆沧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多少是有些害怕的,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怕穆齐。
穿着穆齐宽大的衣服向前走,和十三岁少年单薄瘦削的身形小小的步伐并不匹配,穆齐看在眼里,只觉得儿子在逃避惩罚,却也不着急骂他,只是轻轻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戒尺,饶有意味的看着儿子,沧儿,爹有时间跟你耗。
穆沧看着父亲的表情,知道自己若是再拖沓会引得父亲不悦,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穆齐身边“孩儿知错了,请爹爹责罚。”
“嗯”穆齐不置可否的应了一下,抿了口茶,“说说吧,你哪里错了,事情的缘由都是什么?”
穆沧就杵在那里,耷拉着脑袋。
穆齐很烦躁,耐心也被渐渐耗尽,终于克制不住拍案而起。
“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不说爹就不知道?你自己说还是我亲自去查?”
“爹爹息怒,沧儿知错了。是沧儿没有完成先生布置的窗课,考核时不会先生要打便抢了先生的戒尺,是沧儿不对,是沧儿平时太贪玩了,请爹爹责罚。”
穆沧一口气说完一通话,脸红的不行,穆齐眯着眼睛审视着儿子,好啊,很好,还不说实话,想挨揍是吧,那便如了你的愿吧。
“跪下,哪只手抢的尺子?”
穆沧犹豫了片刻,终是将双手伸到了父亲面前。
穆齐摸去眼中的一丝不忍,哼,小畜生,想挨打就成全你。抓起儿子左手指间,戒尺噼噼啪啪的砸下去,每一下仿佛都砸到了骨头上。穆沧吃痛,每一尺落下手臂就往后缩一下,奈何爹爹抓着指间,却也缩不回去,只是穆齐手握得紧,见儿子缩手,戒尺再落下便加一分力道,穆沧只得用右手把住左手手臂,好控制自己不在乱动。穆齐见儿子此举,既心痛又生气,冷哼了一声,儿子听到父亲的哼身以为是父亲不满,连忙认错“爹爹息怒,是沧儿错了,沧儿该打,爹爹莫气坏了身子。”
手掌只有那么大小的地方,十几尺下去只留下三道痕迹,掌心肿起,泛着青紫,穆沧强忍着疼痛不喊出声。
二十下,整个手掌都是鲜红透亮的颜色,穆齐有些心疼,还是板着脸问到“痛不痛?”穆沧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忍了发红的眼眶,“是沧儿该罚,沧儿谢爹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