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千秋(古风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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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蝶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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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虽然是第一次在吧里开贴写文,但平时日常到处留爪,有没有小姐姐眼熟我呀?
下面放正文!
不住人间高门内
冷风过帘,吹散半扇稀薄月色。
“咳咳……”入秋不久,寒症便犯了起来。起头似乎是某日触怒父皇,被罚在雪地里挨了顿鞭子,又跪了几个时辰,就此落下病根。
高仰止压抑着咳了几声,再度抬手,将烈酒尽数倾入喉中。
不是好酒,但想他昔年在军营里,比这更劣的酒也是常饮的。
瓦砾上有些动静,大半夜的,他这景王府又在皇城偏僻之处,却是谁人拜访?他伸手按按眉心,抬眼时,眉眼间也不见些许凌厉之色。“谁?”
窗外翻进一个人来,单膝跪地,颤声道:“殿下出事了!”
高仰止借着烛火细辨来人面容,“萧副将?”
“今日宫内有贼人胆大包天,竟敢给皇上下毒,败露之后被严刑拷问,已供出主使……”
“那贼人说主使是我?”可笑他自母妃过世,在宫中已无半点根基,下毒一事也是此事方才知晓,却还能被生生安上个主使的名头?
“殿下快走吧,统领命属下前来报信,只怕不出一刻钟,皇上派来抓您的人就到了,今夜守西城门的罗将军和殿下是旧识,殿下现在走……”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高仰止轻笑,“罗将军与我是旧识,父皇又岂能不知,何必再白白葬送一条人命?”
“殿下!”
“你先走吧,替我谢过张统领。就说仰止福薄,无缘与他再饮一次酒了。”高仰止摆摆手,自顾自起身推门而出。来人咬咬牙,只得先行离去。
门外风冷月寒,高仰止随手替自己戴上发冠,拢拢衣襟,向前厅行去。京中随处可见的一套四进庭院是他的府邸,算来在此处安身已有四五年。自两年前上交兵符,父皇命他无召不得入宫,他便几乎足不出户,连昔日同袍的宴请也尽数推去。
三年前,手里尚有部分兵权的时候,何令垣劝过他谋反,说是纵使成功的可能不大,放手一搏也好过他日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吗?罢了。
御林军团团围住景王府不过片刻功夫,数百人脚步齐整,既迅且稳,是孤北营无差,父皇未免太看得起他。
他一早清楚,他的父亲,安睿帝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但他却始终想不明白,父皇为何对他忌惮至此。
高仰止系好外衣的最后一个襟扣,跪下听旨。
景王府到皇宫的路太长,一壶薄酒撑起的热度早在半途中散尽,高仰止冷透的身子叫殿内热气一扑,眼前一时竟有些发黑。
地上散落着几份供状,是皇帝方才砸过来的,高仰止将纸张拾起来,隐约看见上头写着自己的名字,“儿臣冤枉,儿臣万不敢行此不忠不孝之事,求父皇明鉴。”
明鉴,人证物证皆在,鉴什么呢?他头脑晕沉的很,心思却无比清明。下毒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想杀他已经很久了。可他却不能如父皇的愿,这般不明不白地认下罪名。
“逆子高仰止,弑君谋反僭越乱国死有余辜,今贬为庶人,除玉牒,赐杖毙。”
天还如往常一样,许是帝王长居处,京城的冬天,总是带着几分肃杀,从地龙烧得正旺的殿内到被拖到集英殿前青石砖上,不过十息而已。短暂得恰似刹那,可就是这么一个刹那,高仰止眼睁睁的看着高台王座上的人,一开始烛火摇曳,他没看清楚皇帝的脸庞,此刻却如同想刻入心底一样瞪大眼,看着名为父亲的人一动未动模样,旒玉在额前,甚至没有晃动,杀心也从未晃动。
没有按照皇子受杖的规格传唤锦榻,也未曾依着臣子的规矩搬来条凳。
扫尽为子为臣的脸面,四肢被孔武大汉死死拽住,动弹不得,果真如一介庶人,面朝砖石,俯身受刑。
风雨磨掉了青石砖上的花纹,唯一可见的是淡淡的斑驳。
只听见划风破空之音,骤然惊觉不可忍耐之疼,自从三年前边塞受伤,加之后来寒症难解,一身经脉竟不可置信的退化着,当年面对奚族大勇士浑然不惧、每战必胜被外族誉为天将军的景王高仰止居然连侍卫之手都难以挣脱了。
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