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衣(古风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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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为离人照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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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初冬,月上柳梢的时候,许宅祠堂的朱漆木门被“哐”地一声撞开。许沉衣醉意醺醺地抚靠在门上,晃了晃脑袋。
借着昏昏的灯光,能瞧见那堂中供台上正奉着的新鲜香果。铜花的小炉子里点着几柱香,缓缓落下层细软的香泥。
许沉衣踉跄着几步靠了过去,扫了一眼,挑了个橘子掂在手里,胡乱去皮掰下一瓣,嚼了嚼,觉得倒是还能入口。心满意足了,这才又摇晃着走回正堂里,歪歪倒倒地跪了下去。
许沉衣酒醉未曾醒全了,只觉得身子绵绵的没有力气,在那坚硬的石板上如何跪得住,只不过半会功夫,整个人就又东倒西歪地跌坐在了地上,迷迷怔怔地举起手里的橘子,又啃了一瓣。
他拿袖子揩了揩嘴,看着面前台子上的几尊铜像排位,忽地嘿然一笑道:“嗬,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祠堂里静得没半点声响,并着堂外檐下的夜色只显得沉肃,许沉衣却浑然不觉,继续笑道:“祖宗啊,你们看,这许家里就数我最孝顺了,时不时啊,都来陪、陪一陪你们。”
台上的人像依然悄无声息,夜里的刺骨冷风钻着门缝蹭到许沉衣的背脊上,引得寒噤噤的一颤。许沉衣觉得无趣,沉下脸,脑中却一股暖热的酒劲直往上冲。倒不觉得冷,只是眼皮沉沉的,身子也刹不住地一般往下坠。又是“咚”地一声,整个人都软软地瘫倒在祠堂的地板上。
翌日,许沉衣被人摇醒。
朦胧中,他只觉得四肢都是酸软不已,骨架子都要散了,却还在被一个人锲而不舍地摇晃着。他心中不耐,霍然眯睁开了厚重的眼皮,乃瞧见一个忧心忡忡的老脸。
“诶哟我的爷,您可算是醒了。”应老抹了抹额上的汗,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沉衣皱起眉头,仍旧躺着:“什么时辰了?”
“快到辰时了。”
“快到辰时?你奶奶的这么早把爷叫起来!差事当腻了?”许沉衣听着来气,猛地撑坐起身子,却只觉得脑后一抽,扯地酸疼不已,“诶哟”了一声。
应老忙着过去揉了揉许沉衣的后颈,嘴里念叨着:“我的二爷啊,昨儿个大少爷回来了,可是命您在这祠堂里跪着反省的,您……这样若是叫人看——”
“你说什么!哥他回来了?”许沉衣猛地转过身,脸上全是惊愕,又扯的脖子一扭,少不得呲牙咧嘴地叫疼。
“是啊,昨天您在烟柳阁,可不是被大少爷一路拎着回来了吗?”
许沉衣嘴角抽了抽。低下头,他使劲揉了揉眉心,方从浆糊一般的脑子里扯出了些记忆。
昨日,他许少爷如往日一般在烟柳阁里快活,一壶小酒正喝得飘飘然不辨东南西北。雅间细垂的珠帘后,小娘子的嗓音婉转清脆,直像一汪清泉般淌过肌理。许沉衣闲闲摇着身子和上小娘子的节奏,正是自在时,却听得身后的房门被狠狠地踹开。
小娘子唬地立马站起身,许沉衣醉了酒行动缓些,才偏过脸,人都不曾敲清楚,就被干干脆脆地甩了一巴掌。
他半扶着桌子,好容易,才直起身子,
酒意朦胧里,他连个大致的轮廓的瞧不轻,只知道有脸火辣辣地烧起一阵刺痛,张口就骂:“你大爷的活腻了?哪条道上的?敢来找爷的不痛快!”
那人倒是没吭声,只静静站着。许沉衣眯起眼,正以为那厮必是怕了自己,洋洋得意地才有了几分笑意,却听到泠然的声音。
“许言。你哥。”
许沉衣的身子晃了晃,从上至下地一哆嗦。斜着眼,半晌,却拍着那人的肩膀,嗤然笑了笑。
“嘿嘿,你是许言?我哥?那你可知我是谁?”
那人不答,许沉衣继续醉笑道:“告诉你哦,我是许仙,哈哈哈,许、许汉文的儿子,许仙......许仙......”
……再往后来,他便记的不太真切。只知道自己莫名奇妙地就醒在了自己祠堂的地板上,还被管家应老揽抱在怀中,煞是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