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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风点了值夜太监的穴道,轻手轻脚地走进秦子壑的寝宫。秦子壑昏睡着,没有一点生机。秦沐风提起真气,胸口很痛,是内伤没好的结果,但是他没有理会。照太医的说法,打通父皇的经脉就有治愈的希望,自己这点小伤痛算什么呢。
他想着便凝神静气打坐,却未料眼前人突然睁开眼睛,猛一脚将他踢下床去。内力来不及收回,悉数反噬,一口血涌上来,被他强咽回去。稍一动,胸口竟痛得要炸开一般。流觞自房顶跃下,出剑挑掉了他的面纱,横在他脖子上。
“沐风,竟真的是你。”秦子壑目光凌厉地看着那张酷似自己此刻已敛起刚才的惊讶恢复平静的面容。
“原来,皇阿玛无碍。”他语气平缓,将情绪掩藏的很好。
“我倒不知,我们九皇子有着这么好的身手。”
秦沐风心里悲凉,嘴上却丝毫不露痕迹。“谢皇阿玛赞赏。”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朕问你,既你有如此好的功夫,长虹剑又是如何被离渊的杀手夺去的?”
问我?秦沐风在心里冷笑,父皇,若非对沐风心有怀疑,又怎会使出这么一招苦肉计,逼我现出武功。可沐风若真有异心,又怎会救你。你笃定我会救你,筹码无非是知我对你的血肉之情。既是如此,却为何如此轻贱沐风的感情。上演了一个月的父慈子孝,沐风在你心里,终究,什么也不是。
秦子壑看他出神,以为他在找托词脱身,上前厉喝:“事已至此,还不肯说吗?!”
秦沐风抬起头,皓齿轻启:“父皇既有定论,又何必来问儿臣。”
“放肆!”秦子壑气的一脚踢过去,直把秦沐风踢出几米远,撞上紫檀木的龙案。骨裂的钝痛自后背蔓延,他咬紧了牙才没有呻吟出声。
外面的侍卫听此动静以为有人行刺,一窝蜂冲进来,见此情景却也傻了眼。
“都给朕滚出去!”秦子壑怒喝。“秦沐风你给朕滚过来!”秦沐风膝行过来跪好,除脸色白了几分,无半分狼狈,只有额头的冷汗知晓他的极力忍耐。“朕问你,你和离渊什么关系?那日的杀手欲行刺朕,还杀了朕的官员,朕竟不知这一切都是我这好儿子一手策划!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皇,您已认定是儿臣做的,儿臣强辩,不过是让您更轻看。思及此处,秦沐风自嘲地笑了。“儿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朕替你说!从你进宫之日,你装作一副手无缚鸡之力之象,无非是想麻痹朕,骗取朕的信任。一路走来你步步为营,若不是那把长虹剑误留在现场,朕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你!刺杀你的父皇,秦沐风,谁给你的胆子?!”
刺杀您?沐风在您心里竟不堪至此?
“沐风不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您可以试探,但是,您怎可说沐风刺杀您?
“你不敢?长虹剑你作何解释?你莫不是想说离渊的杀手人手一把吧?那日的受伤,也不过是做戏的吧?你跟离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竟要为了离渊,亲手葬送祖宗打下的江山?!”秦子壑说着重重一耳光甩过去,秦沐风跌坐在地,耳朵阵阵轰鸣,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那日为救迟夜离开,他一时着急用长虹剑洞穿了一个暗卫的胸膛。父皇于他秦沐风是血肉情深,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然而迟夜却是陪伴他数年的兄弟,他亦不能见死不救。双方各自安然无恙,这本已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极致,却为何父皇要这般逼迫。他掩去眼底的悲凉,重重叩首:“罪臣秦沐风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呵,心中一直期待的父子亲伦,终究是奢望了。
任凭朕处置?纵然你武功高强,可毕竟是血肉之躯,那百十般大刑奈何谁也熬不住。沐风,你不要逼朕。秦子壑冷着调子,说:“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与离渊究竟是何关系?”
秦沐风认命似的闭上眼,良久,他缓缓地说:“罪臣无可奉告。”
“流觞,封了他的内力,关入大牢,交由刑部审理。”秦子壑铁青着脸,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封了内力?是怕我逃跑吗?沐风不会,亦不懈。“谢皇上。”他强压下喉咙口泛起的腥甜,走到门口,他转回头,凝视着秦子壑,似是呢喃道:“父皇,您额角的华发,可有一根是为沐风而白?”说完便转身而去,眼底深处是深深的绝望。
内力被封住,无法护住心脉,秦沐风没走几步便吐出一大口血,身子委顿下去。流觞将他捞入怀中,眉宇间带了暗卫不应有的担心:“九殿下可还安好?”
“无碍……咳咳……”他扶着流觞站稳,捂了胸口兀自咳着。指尖冷芒一闪而过,一根银针带了一片树叶掉下来,他小心收好。流觞瞪大眼睛看着他,充满不解。
“无聊了可以解解闷。”他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不逃走?你可知进了刑部大牢……”
“我当然知道。”秦沐风眯起眼。他不但知道,还有一身的讯问技巧。因为在离渊,他已经轻车熟路。只是不知,自己面对这些刑讯的时候,能撑多久。“逃?天地之大,我能逃到哪里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父皇给了,做儿子的受着便是。也不枉母亲临终前要我对父亲尽孝的嘱托。”
“但那日的杀手并不是你。虽然,与你脱不了干系。”流觞敢肯定,尽管交手不多,但是那人的身形他却看清了,秦沐风更单薄。“你交代清楚,或许皇上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