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书律影

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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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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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做一个梦。

梦见,被一个婆婆抱着在微亮的大雪纷飞的早晨匆匆的奔走。突然婆婆毫无前兆的栽倒,我从蒙着我的斗篷里向外爬。抬头遇见了她比雪还冷的目光,她抱起我看也不看一眼婆婆就走开了。

总会在这个时候喊着婆婆猛然的惊醒。

床头她静静的看着我,华丽的袍子铺满床头。她抚摸我的额头,轻轻的叹道,可怜的孩子。

我看着她,问,梦里的那个女孩是你吗?

梦?,她捋了一下头发。细腻的兰花指。

恩。你从一个婆婆怀里将我抱走。我说。

那只是个梦。她躲开我的眼光。

那我从哪里来,你肚子里吗?我不依不饶。

不是。她那么坚决的回答。

那……….,我将头转到床里默默流泪。

她好像很无措,伸手抚着我的脸,摘我眼角的泪。说,以后你可以叫我娘。

被摘下的泪,留在脸上一条凉凉的轨迹。她起身离开,开门的时候风灌满了她的长袍,一瞬间的驻脚,却被我察觉。

我叫她娘,叫这样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姑娘。她那样的容颜和身姿,早已将“娘”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一种我不明白的意思。我叫她娘,她会露出很深的笑,那种我在其他时候不曾见过的笑,明媚衔着忧伤。

她开了个绣庄,却不怎么绣东西,绣出的也总是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被人用白花花的银子买去。有时,我会拿着她绣好的图案,细细的端详,希望能寻出一些什么,三分冷艳,三分妖媚,三分琢磨不透。细细的抚摸丝绸光滑上凹凸有致的轮廓,慢慢的将它铺展在手上,移往鼻尖,贪婪的嗅遗留在刺绣上娘特有的香。这种香总会在她抚我脸时灌满胸膛,于是他时嗅到也有别样的温馨。爱上了娘的刺绣,爱上了一种被爱的感觉。

白天我会依着门框,偷偷的看刺绣的她,认真、蹙眉,阳光的表情中恍惚着忧伤,很淡、很淡却很远、很远,如掠过舌尖的茶痕,细微而悠长。她会在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门外的我,于是放下针线,莲莲细步,静静向我走来。我撒腿就跑,却总会被她几个快步给捉回来,拎到屋里。我坐在她腿上,玩弄她未刺完的绣,她掰过我的肩说,我说过不让你看我刺绣。我看着她,不说话,她敛起嘴角的笑,细细的蹙下眉。我便会很自然的被按在膝头,凉凉的后面便是覆盖整个屁股的疼痛,第一下她总是这么狠心。我两手扶不着地面的,只得抓她的裙子,咬着嘴唇看她的裙摆有规律的颤动。

她很少将我打重,却要打疼。会在我泪堤将要决口的刹那停手,将我放下,我不听她训我的话,任性的抱住她,脸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她很措手不及的停下说话,慢慢的敛起双臂将我拥起,轻轻说,娘打疼了。我的脸擦着她的衣服抬起头,看她低下的容颜说,要娘抚我的脸。她撩开我垂在前额的青丝,食指轻轻划过我的眉毛,在眉尾停驻,展开手抚到我脸上。那样的香,顷刻将我灌醉,沉沉的在她怀里睡去。

一觉醒来,黄昏已末。夕阳的余晖静静的打在娘散开的头发上,波光闪烁。四周出奇的静,能很清晰的听见娘手中的线与丝绸摩擦的声音。我悄悄的坐起来,喊她娘。她冰冷的神态会被瞬间抹上丝丝的笑意,温柔而甜蜜,可我似乎看到娘脸上的冰给笑的牵动碎了一地。我捋展她的眉毛,问,娘为什么蹙眉,为什么蹙眉。她不加些许感情的眼神,突然动情了起来。伸手将刺绣丢到一旁,深深的敛我入怀。

我开始学诗词,每天都要很早的起床,这是娘的规定。不爱早起的她,却也这时起来,拿着竹尺轻拍着手心,在我身边踱来踱去。我不知道起的有多早,只是有时可以看到窗纸上由月光绘出的残缺的枝叶,在风过后摇摇摆摆。黎明下的烛光似乎很脆弱的在我背书的时候变的愈来朦胧,慢慢的氤氲成梦境。娘的板子会很适时的出现,将我拉回现实,几个板子打后,睡意全无,只留臀部的晚霞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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