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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凭阑斜倚,轻执折扇,潭水中映出的倒影,神态玩味,似乎永远只能带着那种似笑非笑,轻视人心的嘲弄,与天地,同搏一场造化。
没有人再记得那个眉目间尽是清秀温润的少年,笑语俨然,和煦如慕。
淮阴十七年,埋葬了太过血腥的过往,作为良心的践踏,化作日日噩梦连连。
只成就了一句——淮阴容瑄,善谋划。
【自述】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敢认真地写过一篇文章,一篇能让我每天都觉得心力憔悴的文章,一篇能让我无限感动,却终究万般绝望的文章,以我敲下回车键后,模糊的视线为凭。
曾经,有一个故事,叫做——且许,年华错。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是带着悲伤的喜悦,去诠释,何为命运。那是一场不成功的尝试,甚至文笔稚嫩,框架散乱,却让我近一年,都未能重拾讲一场故事的勇气。
有时候,一篇文章,洋洋洒洒,其最终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一句话,抑或是一个人。
那是活在我心中的一个影子。私心里,我想,这个人若真的活着,要有多好,可是,这个人活着,我又该有多难过。这样一个人,我怎么忍心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他合该死在一个最美的时刻,让所有人,与我一起凭吊。
所以,我赋予了他一个名字,叫做容瑄。
【备注】
本文沿用《且许,年华错》基本设定,剧情出入较大,更新不稳,入坑谨慎,三思而行。
【楔子】
徽华的愿望,自由。他甚至没有用陈述的语气,那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祈愿,但容瑄看了他很久,静静地点了点头,郑重而肯定,这是以生命做出的承诺。只要你想,我倾其全力,纵使叛出淮阴,左不过,我们半世逃亡。——摘自《且许,年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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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淮阴立下根基,我耗费了整整十七年,但背叛淮阴,却只用了一天。
陵平江畔,我遭到了来自淮阴的第七轮截杀。簌簌的叶落声酿着杀意,刀剑出鞘的光影交互相错,暗处更是危机四伏。甚至不需要筹算,我就预见得了结果。生死一瞬的遭际,对我们这种人,早已是啜粥品茶般司空见惯。
手中隐隐扣着几根长针,我虚看江面的倒影。削瘦的身躯背阳斜倚树干,浮华繁复的衣裳,掩下面容白皙清秀,云纹骨簪松松束着半拢的发丝,如墨般散在身后,仅在前处虚垂几丝。我嘲讽地笑笑,鲜血顺着唇边流下,若非自知强弩之末,旁人看来,该是何等漫不经心?
快速入针,尽封十四正经气血,我抬手拔出长剑。以长针强行压制内伤,意味着不能用内力,不能用轻功,什么都不能。刀剑交接激烈的撞击声快速缭乱,我不擅快剑,四面皆是围攻,没有退路,没有生机,只能任鲜血洗净剑身,就像回到了当年淮阴嗣君角逐的混乱比试,不谈情谊,无谓高下,人性如此,至死方休。
淮阴的追杀,从来一贯的风格,视血腥如寻常,置生死于无物,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无视剑锋直指,左边的黑衣人飞身而至,长剑入体一瞬,锋利的刀刃径自砍至我的肩头。猛烈的痛感间,我抽剑返挡,才免于废掉一臂。凌空倒翻,手中的长剑旋转间,掠过千般光影,以巧劲格开近身的兵器,倒退三步临江以剑支地,鲜血猛地从口中吐出。
一瞬间,我知道我或许有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稍纵即逝,九死一生。可是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鲜血星星点点溅在地上,我直接弃剑,暗器出针,在瞬间的顿息中,纵身越入冰凉的江水中。
我想,那日烟雨清明,沾衣欲湿,正适合来年祭拜。
可是,来年,谁会来祭拜呢?
我这一生,细算算许是太惨淡,连我也不明白,一个人,是否理当将日子过成这样,可我离奇地不觉得后悔。我做过的事情,不算善,也不算恶,甚至称不上无愧于心,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么难的结果,拼尽生死,取取舍舍,借着天命,才有了这样不是结果的结果,任谁,都是后悔不起的。
我算不清手上沾染过多少血腥,也忆不起举手投足间葬送多少人命。罪恶者有,无辜者有,十七年间,我清楚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到深渊,此生再洗不干净。一张张面容,带着求生前的绝望挣扎,卑微祈求,而我,不过浅笑着漠视,擦身而过。耳畔均是身后死亡前的诅咒,声声泣血,而他们所求,也不过一句——容瑄!你日后,不得好死!
冰冷蚀骨的痛苦淹没神智的一瞬,我想起久远的印象中,依稀尚有一个影子,白衣胜雪,温润如玉,孙珏说过,我更像个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