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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第一次发文,如有不妥还望见谅。
灵感和部分内容有所出处不详说,若有故人看了眼熟的,可留言告知。
不定时更新。
题记——
《江湖行》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夜雨八方战孤城,
平明剑气看刀声。
侠骨千年寻不见,
碧血红叶醉秋风。
一、太子千岁
乾宁元年,春。
帝念手足之情,封废太子昊为思王,着举家迁回京师,居禁宫北苑。
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北宫禁苑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无论是其间陈腐的气息还是偶尔往来宫人鄙夷监视的目光,都是一种无声无影的枷锁。没有什么是应当承受的,或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宫墙屹立已然是不可容忍的禁锢。
比起最初,那些生怕沾染晦气的守卫早已懒散随性,所以无论任何机会都不会被放过,哪怕只是循着僻静的小路找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和虫蚁鸟兽为伴,也是好的。
不知不觉间,日头就已然朝西偏去,挨在树下井缘的小小身影蓦然跳起,大抵是觉察到已经有点晚了,心下总还是有所顾忌,不免走得急了些,慌乱之下忽而瞧见有人正往这杳无人迹的禁宫而来,脚下有意无意踩中了松动的石子,直直摔在了来人身上。
而那个突然造访的人,亦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年,只是那一身华服,显然与他入目的一片寂寥荒芜格格不入。彼时他也正自出神,眼前并不常见的景色,叫他不自觉地在脑中闪过东宫盛景,竟在那片刻恍惚觉着,是否有一日,也会至这般地步。
因为被这样的念头所慑,他并未曾注意到一个身影就这般冲至面前,待要闪躲已然不及,就这么生生撞上。
少年是何等地位尊贵,自然不曾遇到过如此失礼之人,不满地微微皱了眉,伸手拉开撞在身上的孩子,目光瞥过那一袭素净,正对上一双明如星辰的眸子,那是他在这深宫之中,从不曾见过的光泽,然而这片刻惊叹终究被他玲珑眉眼间依稀可辨的影子所取代,他和二王叔长得很像,这孩子,便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十一岁的孩子,却随父圈禁在荒凉北宫,孤独成长,说到底竟也是与自己血浓于水的兄弟,不免生出几分悲悯。转念却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同在紫禁城挣扎,这样的怜悯的确可笑,又有谁当真好过谁,各有天命罢了。
“毓林,是吗?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你是谁?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孩子由着他拉开站稳便忙抽回了手,扬起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掩饰警惕和排斥,张口问出的问题也十分不客气,哪怕是听到他立时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也并没有任何和缓的意思。
少年从未被如此冲撞过,心头泛起的不悦浇熄了那一点点悲悯,负手而立,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傲然,出口的话音也不自觉变得疏离了几分。
“你不说,我也自然有办法知道,如果我想知道。”
不想在个孩子身上浪费时间,他错身走过,留下一丝轻蔑地笑意。倘若二叔他日不容于父皇,这唯一的血脉,如果一直是这般心性,怕是即便侥幸活下来,也只会过得生不如死。
他的思绪还未曾收回,北宫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门前并无守卫,倒也并不诧异,只是抬脚方欲进去,那孩子竟又拦在了眼前,轻瞬着双眸一字一句里,带着微凉的敌我分明。
“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你要进去,也应该问过才可以。”
“本宫也是你可以无礼阻拦的?还不让开!”
这么同一个孩子纠缠在禁宫门口进退不得,显然有些叫少年恼羞成怒,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看着那孩子一脸倔强并无妥协之意,少年终是端起了太子兄长的架子,怒斥无果已失了耐性,伸手便将人推开,径自踏过门槛。
“这般擅闯,又算哪门子皇家仪规?……”
还只能仰头看着人说话,所以无论力道还是气魄都仍无法与之抗衡,就这么被他推开在一边,偏着头对着人的背影闷声质问,然而无论是他自称的本宫还是这一声皇家,无不昭示着某些没有宣诸于口的心知肚明,似是觉出了某些所欠的思量,话音就这么戛然而止。
好在这样的对峙终究惊动了屋内的人,一声薄怒将方才带过,没有叫前面的少年觉出什么不妥。
“谁在门外?林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出宫门半步的么?!”
孩子毕竟只是孩子,听到父王的叱问向后缩了缩,再也没了方才拦人的气势,少年看着不免好笑,丢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过去,便回首向着话音传出的方向略略欠了欠身。
“二叔,是桭儿,正巧在宫门口遇上林儿,便说了几句话。”
“太子殿下……里面请。”
闻声迎出门的人,正是如今这北宫的主人,那孩子的父亲,少年的二皇叔,思王李昊。说是主人,倒不如说是这北宫的囚犯更为贴切,单看人未及敛去的愁容,和鬓上微起的霜雪,也能知晓皇室贵胄零落成尘的悲凉。
如若那一场争斗中胜出的是眼前之人,如今意气风发端坐龙椅的便该是他,若真是那样,今日门前这一幕,岂非是正好相反了位子?少年不禁心下自问,面上却仍旧是持了晚辈的谦恭,风雨浸淫多年,少年也早已不是心思单纯的孩童。
“许久不曾来给二叔请安,望二叔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