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现代,短篇)
- Published on
- Author
- 用户名又不见了
- Published on
- MMAI分类可能有误
这儿没有涌现出新鲜的绿意的森林,
蓊郁、壮丽地怂向呼啸的太空,
没有溪流从山上垂下悦耳的瀑布,
流过烂漫的山谷,形成银溪,
没有牛羊在哗哗的泉边度过中午,
没有居屋从树间亲切地窥人。
理科生文笔渣,随便喷!!!!!!
我不是小亲妈!
我不是小亲妈!
我不是小亲妈!
请仔细阅读用户名ID!!!!!!
(1)
我的故乡在东南沿海,鲈乡莼浦,人家富庶。爷爷刘祖德在家中行二,老大去世得早,他就是一家之主。除去中间知青下乡的十几年,他一生都在故乡度过。
在这片土地上,有的是重男轻女的人家,然而爷爷独爱闺女。家门不幸,他得了两个光头。家中的茶几下边压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一张兄弟合影:
左一个光头,右一个光头。
左边的光头年长许多,右边的光头更胖一筹;在我爷爷看来,没一个好东西。左边的是我大伯,右边的是我父亲。
知青生涯结束,归乡之时,爷爷奶奶带回了父亲,而大伯早已在江西上饶扎了根,并为我们家喜添第三个光头——我堂哥,刘致崖。
据说,我哥出生那天,爷爷只屈尊走到了病房门口。听说自己得了个孙子,他面色铁青,转头就走。再次见面,已是多年之后。当时刘致崖六岁,孤身一人从上饶来到故乡念书。明明亲眷满城却像是举目无亲,身在故乡,却成了异客。
我哥来念书的时候,我已经出生了。我小他五岁,是家中唯一的闺女。长辈喜欢闺女,父母都伴在身旁,我身体又不好,因而从小就宠爱优渥,是被捧着长大的。后来我上了幼儿园,刘致崖仍在念小学。小学就在幼儿园的背后,隔着一道铁栅栏。我常常站在栅栏边往外看。小学校里有一大片铺着天然草的操场,下课铃一响,常有男孩子一窝蜂涌出来戏耍。
这些在操场上奔走欢嚎的男孩子里,我从未见过刘致崖。
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我住在家里,他寄住在爷爷家,当中隔了一条小道。我对寄住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以为爷爷奶奶待他跟待我一样好。直到那天晚饭时分,我家的大门忽然被人砸得砰砰响。我妈开了一条门缝,只看了一眼,连忙侧身将外面的人让了进来。
说让进来不太妥当,他几乎是跌进来的。
刘致崖左手死死攥着衣角,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他几乎站立不稳,晃了两下,竟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这一跌,我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脸颊上有一个巴掌印,轮廓清晰,红里透紫,肿得很高。
刘致崖半趴在地上,神情狼狈,声音嘶哑,哀哀地向着我的父亲道:“伯伯,救我…”
(2)
现在回忆起来,那竟是我哥唯一一次求助。
父亲端来一把靠背椅,特地加了两个绒绒的坐垫,让他坐下;又亲自端来全套家伙,泡了一杯茶。
我们家的茶很讲究。一只喝本地茶叶,二只用润了多年的老茶具,三只用顶滚烫的开水。有些地方的茶娇贵得很,水温八十度最适宜,再烫就成了坏茶;本地的老叶从来没这道理。游客喜爱鲜嫩的碧螺春,本地人却偏爱老叶,喝得香,“经得起泡”。春天第一轮采茶的时候,特地漏下许多来,经历骄阳曝晒,雨打风吹,等夏天将至,再采一轮,这才是茶。
开水第一瀑洗茶,将茶叶上的灰尘碎屑全都冲了去,兼带让茶叶舒卷开来,活过来;第二瀑则是最好的茶。客人来了,第二瀑用以待客;自家喝,第二瀑则要呈给家中的老长辈。
而我的父亲,将第二瀑茶倒进杯中,端端地搁在了我哥面前。我不知道他看着那杯茶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只看到,刚才哑着嗓子还咬牙不吭声的刘致崖,这一刻却忽然红了眼眶。
茶水还是滚烫的,但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妈吓得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拦:“崖崖不能这么喝,要烫坏的!”
父亲慢条斯理地泡了第三瀑茶,半站起来,递进我妈手里,温声劝她早点休息。刘致崖不知是心酸还是喉咙烫,喝着喝着就落下泪来。然后他将杯子一搁,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
父亲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