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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嫡子幼生恶疾,命不长久。老太太忧心后继,竟下药亲子。
本就是被生父诅咒的存在,又有什么资格奢求那人的关注与温暖……
我,不过是个替代品……
【作者碎碎念】结局保证he,楼主自己都受不了be。第一次写,文笔渣,轻点喷。
第一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礼官的声音悠远绵长,清玉扣环。堂前的少年正襟而跪,玉身直立,缁布冠下的面孔清俊温润,细细扑上的胭粉掩去了几分原有的苍白,衬得这半大儿郎面若冠玉。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白鹿皮做的皮弁覆于缁冠之上,寓意着策马沙疆,开万世太平。少年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平添一抹自嘲——这具皮囊,药石无医,谈何踏月扬沙?念及此处,便觉胸口涩塞,几声轻咳逸出薄唇,皱了主座上父亲的眉头。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三加素冠,少子成人,可与祭祀,可担乾坤。
“贤侄,你视小郎君若至宝,这冠字老夫也就不与你抢了。”为少年行了三加冠的老丞相乐呵呵地示意主座上的中年男子,那少年的父亲,当朝户部尚书文渊侯赵庭。“小侄谢过世伯。”赵庭听闻可以亲自为嫡子冠字,利落地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儿子面前。
伸手微微正了正儿子的束冠,低头正对上少年清亮的眼眸,胸中涌起难言的自豪——谢家之宝树,生于赵家庭阶。
“吾儿赵珅,字,珣璋。”
钟鼓齐鸣,宾客同贺,庭有麟儿,芝兰玉树。
一时间府里堂前热闹无比,谁也没有注意到大柱的背后,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发顶微黄,小脸瘦削找不出半点儿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软肉。唯有那一双眼眸大而透亮,此时正盛满了歆羡与向往。
好好听的名字呀,侯爷待阿兄真好,如果我也可以的话,用大鸡腿换都行!嗯……大鸡腿到底啥味道呢好想尝尝……
这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幼童,正是这侯府里最为忌讳的存在。
这故事,要从宣和十二年说起……
明天放第二章
第二章
宣和十二年春
夭夭桃花,灼灼芳华,该是个打马寻春舒心畅意的好日子,可这文渊侯府的厚重红门后,却是压抑窒息的惶急。
侯夫人这一胎...怕是凶险啊...
“产房不洁,侯爷您万万不能进去呀!”不知是第几次被婢女拒在房外的赵侯爷恨恨地跺了几脚,一忍再忍才放下草草撸起的袖子,熬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房门——盛了满晃晃血水的盆子一趟趟地端出来,一盆接一盆,恍若那前几日还在花下回眸的娇娥的生气,被一捧捧地夺了出去。
“爹爹、爹爹我怕!”着粉色轻纱的女孩紧紧揪住父亲,软糯的童音伴着哭腔,听得人心里一揪。
赵庭犹自颤抖的手抚上长女的发顶,硬是扯起一抹微笑,安慰道:“没事的,娘亲不会有事的。瑜儿很快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瑜儿高兴吗?”
“瑜儿只想娘亲平平安安!”赵瑜将头埋进父亲的衣摆,从她信任如山的男人身上汲取安定的温暖。
“会的,都会平安的……”赵庭嗫嚅着,是说与那房中受苦之人,说与年幼的女儿,亦是说与自己听。
“大夫说了还要过些时辰孩子才能出来,你也守了将近一整日了,听娘的话,先去偏房歇会儿吧。”由婢女侍候着坐在一旁的老妇劝道,这正是文渊侯府的老夫人,一品诰命赵秦氏,“这女人生孩子,自古便是如此,少不了走一遭鬼门关。你在这儿来来回回地折腾也帮不上什么,倘若累坏了身子,你让槿陶过会儿依着谁去?赵棋,还不伺候老爷回房歇息去!”
“不必了。”赵庭挥退近前来的小厮,定定地看着堪堪即腰的长女,道:“爷要在这里,等她平安出来,谁都不许再劝。”
陶儿,不能伴在你身旁,执手相藉,为夫只能长立于这檐下阶前,祈佑上苍,只盼你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侯夫人的惨呼一声低过一声,似有力竭之势。
陶儿!赵庭一时间急火攻心,早已顾不上什么污秽邪祟,撇开长女,撩起长袍便往产房冲去,恰与迎面出来的大夫撞了个满怀。那老大夫被撞得头晕目眩,晃了几晃稳住心神忙抓住了侯爷,急道:“大事不妙啊侯爷!夫人此胎...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说!”赵庭只觉得满身的沸血皆冲上天灵,余下四肢躯体冰冷寒冽,一把将那老大夫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您决定...要保、保大还是保小、小吧……”老大夫险些喘不上气来,磕磕绊绊地说完。
有如一道霹雳贯下,震得赵庭跌坐在地。保大…还是保小…他的陶儿,竟是到了这般凶险的地步……想那旬日前,槿陶还倚卧在沁玉软榻上,左手搁在隆起的腹上,右手执了一卷佛经,低眉细细研读。听得他进屋来,抬起头舒眉浅笑,映一室芳华。可如今竟是、竟是……
“爹爹您快吩咐他保住娘亲啊爹爹!还等什么呀!”长女的哭喊在耳边炸响,惊回了他出窍的魂神。
“快、快快、快保大人啊!还不进去保住夫人!去啊!给我去啊!”失魂的眼神堪堪聚焦,赵庭喊叫着驱大夫救他的挚爱,一时间还管什么侯府体面,还顾什么文人风度,侯爷声嘶力竭地叫喊,漫无目的地拼命蹬腿,手在空中急急地挥舞,生怕晚个几瞬便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