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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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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的趴在刑凳上,军棍一棍棍狠狠砸下来,毫不留情。我紧紧握紧拳头,咬牙抑制住到嘴的呻吟,任由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渗出。
身旁的李亮还在为我愤愤不平,说父亲不别是非。我听得一阵好笑。父亲罚我,哪里是因为什么擅闯军营,胁迫监军?只怕也不是因为我无故离家三年,给的下马威。这八十军棍,恐怕只是因为一句话。我一句无心却是脱口而出的话吧。
“父亲,若是孩儿此去有个万一,您可否为我立个衣冠冢?”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时,我刚马不停蹄的赶回朔城,却听闻父亲率兵被困离山,毫无办法的我只能闯入军营,胁迫监军,调了兵匆匆赶到他身边。却被他毫不怜惜的派出去诱敌。临近心口是新伤,让我有心痛的错觉,鬼使神差的,我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却在下一秒,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父亲先是一怔,然后如我所料的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甩到我脸上,震得我半张脸发麻,一歪头,差点倒在地上。
才堪堪撑住,一句“死了最好!”已重重的在我耳畔响起。震得我只来得及扯出一抹掩饰的淡笑,点头示意知道。然后,一如既往的安静的行礼告退。直到走出很远很远,停留在嘴角的笑意仍然僵硬着,说不出的苦涩在心中弥漫。
其实我知道,父亲生气的不是我那句话里的不自信,更不是因为对我自己的不在意,对他的讽刺,而只是‘衣冠冢’这三个字击中了他敏感的心。因为那让他联想到了他心爱的儿子,我亲爱的大哥,林清玉。
林清玉,我唯一的哥哥。但其实,我并不习惯叫他哥哥。因为他只比我大了三个时辰。他是我唯一的血脉相连的手足。但,我和他在家里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的。他大我三个时辰,居长。他生母为父亲名门正娶的妻子,为嫡子。而我母亲却只是大夫人身旁一个小丫鬟,就算大夫人生下哥哥后就血崩去了,母亲也被扶正了,也没有丝毫可比之处。特别是母亲对大夫人及其感激,对哥哥其实远甚于我这个亲儿子。
想到母亲冷淡的态度,满心满眼只关心哥哥,对着我,却是连个笑脸都吝啬的样子,我的心狠狠一痛。也许是我真的不讨人喜欢吧。父亲更疼爱嫡长子,我可以看成是人之常情。可是,就连只有我一个儿子的母亲,也更疼惜大哥。只怕除了我做人失败,没别的原因了吧?
“呃……”身后一痛,有黏黏的感觉,我忍不住眼前一黑,呻吟了一声,又忙忙咽下去。
眼前一黑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我离开家前听到的话。如果说父亲和母亲厌恶我,还有什么原因的话,只怕是因为我,让哥哥中了‘化蝶’了吧。
化蝶又叫血祭,是一种剧毒,世间难解。哥哥中毒的原因,跟我有关,却又无关。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时我和哥哥都只有六岁。
那时世道不好。父亲和大夫人成亲不久,父亲就被迫去参了军。离去之前,为了延续林家血脉,把我母亲收了房。十月后,大夫人和母亲同日产下一子。大夫人血崩而亡。临去前,把大哥托付给母亲。
母亲着实不负大夫人的托付,自来便宁愿委屈了我也不会缺了大哥分毫。我五岁那年,百年一见的大旱不期而至,又逢兵乱,天下大乱。流民闯入城内,强抢豪夺,所过之处能砸砸,能抢抢,片瓦不留。无法,明知希望渺茫,母亲还是带着我和大哥艰难的往边关找父亲。那是我们仅存的希望。
灾年,流民遍地。食物更是来之不易。为了对得起大夫人的托付,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母亲总是找了食物后先给大哥吃饱,留给我和母亲,少之又少。
小孩子不经饿,我饿得发慌,忍不住也出去找食。或偷或抢,遍体鳞伤后,也确实寻了些。
只是,就算如此,母亲却还是要我把找来的食物先给大哥吃饱,才许我进食。
由前年的霜起,到了来年的雪化,历经六个多月,我们终于到了边关。恰巧遇到出来采买的边关兵,母亲打听后,才知,父亲作战骁勇,已经升了官,不由大喜。
那时,我还小,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好饿,好饿好饿。可是那些后勤兵,乱世中,却不能轻易判定我们到底是不是父亲真正的家人,或是只为了骗取一顿粮食的流民,不愿意给我们任何粮食。
母亲在那里和他们交涉,右手紧紧拉着大哥,我一如既往的自主往外跑,寻找些吃的。
我已经记不清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记不住到底是谁给了我一碗面,上面还打了个荷包蛋,很好吃的样子。我忙急急的捧了回去,生怕被谁瞧见抢了去。
回去后,只见母亲带着大哥呆坐在角落,事情似喜似悲,眼角一片湿润。我急急的把面献宝似的捧给了母亲,带着点点讨好。
母亲接了面,却是怔了怔,然后看着大哥,愧疚不已:“清玉,对不起,姨娘都忘了今日是你生辰了。快把这面吃了吧……”
母亲来不及说完,就见那些父亲手下的兵叫她过去。母亲把面递给大哥,然后温柔的摸了摸大哥的头,才转身过去。
大哥大口大口把面吃完,然后小口小口的抿着汤。
却不知,那面里,被人下了‘化蝶’,只等着在他体内潜伏十年,然后,身躯自内向外,化为一滩鲜血,血祭天下。
“君玉,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