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来,向大家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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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太爷风 流案
刚过了晌午,惊堂鼓突然“咚咚咚”响了起来。当值的班头高才连忙起来,先叫人到后面去请老爷,再去两边厢房里,招呼弟兄们出来站班,又去签押房请了师爷。然后自己一面跑出去,一面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擅击堂鼓?好大的胆子!”衙外鼓架下,聚着男女数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高声叫道:“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与民妇做主啊!”高才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冤枉?擅击堂鼓,可有状纸?”“回差爷的话,我告的是奸情之事,现捉的奸夫淫妇在此。因恐耽搁误事,没来得及写状纸。”高才道:“按规矩,擅击堂鼓者,有状纸笞杖二十,无状者笞杖四十,赶出堂去!我劝你还是赶紧补状去罢!”
一个五十来岁、员外打扮的老者越众而出,向高班头一拱手。“老爹(对衙役的尊称,也可叫“二爷”。)请了。这位容大嫂是小老儿的房客,那是她的儿媳。”说着向旁边一指,高才看去,只见众人围着一对男女,都捆着双手,老者指的便是那女子。“她的儿媳嫌丈夫幼小,暗地和人私通。今天假借还愿,要和奸夫私奔,被婆婆发觉,喊起我等邻舍,一起捆送衙门;我们都是干证。只因一时紧急,这就叫人补状,还请老爹方便一二。”眼色一丢,那妇人醒悟,忙向怀中摸出一块银子,大约二三两重,塞在高才手里,一面道:“实是来的匆忙,还请差爷方便。”高才见了银子,顺手揣进腰间,方笑了一笑,道:“我也知道你们着急;也罢,我担些干系,好歹和大人说说。”说着转身入内。
大堂上人役都已到齐,两边各就各位,只是公座上缺个老爷。郭师爷正站在侧门向后院张望,见高才进来,摇着头、满脸无奈的道:“还没来呢,大概还喝着呢。”高才也伸头向后面张了一眼,便把外面“有人击堂鼓,告的是奸情,婆婆告媳妇,现在捉奸当场,邻舍为证,只是没有状纸”等项,简要对师爷说了,请他呆会儿帮忙。师爷盯着一脸坦然的班头,心道:“你小子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不然会替他们说话?”大家在一起共事,谁不了解谁呀?这个雁过拔毛、从来无利不起早的高大扒皮,今天主动帮告状的说情,说他没油水,谁信呐?众皂隶都斜眼撇嘴的看着他,心里咒骂这只“铁公鸡”。
师爷忽道:“来了来了!”众人忙挺直腰板,齐喝:“威~武~”屏风后一阵脚步乱响,书童扶出一位大老爷来,端的是品性出众,相貌非凡。怎见得?有赞为证:脚步虚浮非拳术,袍服鲜明是官身。斜擎玉斗效谪仙,吓蛮不会狂草;侧倚侍儿学杨妃,出浴竟是须眉。阔肩厚背,比金刚力士少些神气;大肚憨腰,赛笑口弥勒多点头发。一坨蒜头酒糟鼻,两只浑黄泪泡眼。扫帚眉双分左右,鲶鱼须两撇斜垂。何事开怀?逢人便把盏;无卿不乐,欲食先开樽。五尺躯闻香即摇曳,三寸气得味胜登仙。何必海量,有此心就是君子;论甚贤愚?同意气敢称知音。每岁糊涂三百日,半生沉醉四十年。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本县太爷吕定海吕大人。他天资平平,二十五岁才中了秀才,苦熬苦修,四十岁上考取了第一百二十九名进士,分到此地做县丞。不上一年,原来的县令居然暴病身亡,于是县丞拣了个“现成”,吏部直接委他署了县事。他本来就好酒,量又极大,当上县令以后,酒更是越喝越甚,一年到头,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虽然贪杯,却还没误过什么大事--而且这山僻小县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此他这官做的是自在逍遥。前几天老母亲生日,开了一坛“女儿红”(足足的十七年啊)遥祝。今天上午退堂后,又命人搬将出来,大杯小盏吃的不亦乐乎。门上报有人击鼓,请他升堂,他兀自吃个不住。还是书童夺下杯子,强拉硬拽的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