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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 #2 第二回 庄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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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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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庄宅  今晚的珙桐苑内灯火通明,捣衣般的“噗噗” 声此起彼伏。周如音的贴身侍婢琅儿,庄语山的贴身侍婢宝婵、宝月,三人皆骑在院中条櫈上,小臂紧夹在身体两侧,两手把住了櫈头,大腿分开夹住櫈面两侧,三根绳子一根拦腰捆在凳面,另两根各在腿弯处绑紧捆在櫈腿上,裙摆卷至腰后,臀部不着寸缕,正被嬷嬷们以扁担仔细责打。    屋内的寒雁不光耳边听着三名女婢嗷嗷叫疼的嗓音与扁担入肉的“噼啪” 声,还被迫同时接受周姨娘的赔罪。    周如音坐在寒雁床边,低头解释∶“语山被娇惯成这幅模样,都是我的错,等老爷从韩侍郎家回来了,我一定如实禀告,让老爷好好地以家法惩治。”    方才周如音一回到院中,便忙为寒雁解了围,语山自不敢违抗生母的命令,气鼓鼓转到一边,周如音暗叹口气,对苑内这一晚上的闹剧收尾——庄语山冲撞妹妹,勒令立刻去祠堂罚跪思过。琅儿、宝婵、宝月冒犯三小姐,各打三十扁担,降为二等女婢,罚月例三个月。    周如音安慰受惊的寒雁回到厢房,院内已开始了对三个女婢的惩处,她们当然觉得冤枉不停恳求,但主子自不会听丫鬟的辩解。执行家法的掌刑嬷嬷拿来两条扁担,从中间锯断,三位掌刑嬷嬷一人一条,三寸宽的扁担带着呼呼风声盖在光赤的皮肉上,每一记都如同烙铁一样烫,剧痛立即攫取了她仨全部的胡思乱想,脑子里只有光腚上的火辣,不停地哀嚎。    寒雁不去管窗外杂音,也不接姨娘赔罪的话茬,而是问道∶“姨娘入庄家几年了?”    周如音不明所以,回答道∶“这可时间不短了,当年老爷是先纳了我这房妾,后来才娶了主母入门。” 寒雁点点头,心想若是这般她应已入府二十年了,看着她低眉温顺的表情,意有所指道∶“那也该将家中之人的性子全摸透了。    周如音不解∶“你这是?”    庄寒雁不打算再绕圈子,一语中的∶“姨娘今日这一番番行径,倒像是初入庄府之人。”    周如音以为是寒雁受了委屈,才如此生气,便又道歉∶“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苦了。”    寒雁见她始终是一副谨小慎微、清纯温吞的样子,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便又转过话头打听∶“听下人说,傅家姑爷是娶了咱家大姐。”    听到寒雁提起这个话题,触及了周如音的伤心事,她的眼圈微红,叹道∶“是,她名唤语琴,是我的亲生骨肉,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寒雁追问∶“大姐是如何过世的?”    周如音眺向窗外,扁担正巧打完,琅儿此前就被姝红抽了十三记臀花,这时再挨三十扁担,她不由得叫得撕心裂肺,两只手抱着櫈头,一边脸蛋贴在凳面上,头发披散着在脖颈,掩盖了一部分的脸,但也看得出脸已经通红了,一直红到颈根,眼泪顺着面庞滴落在凳面,一边哭一边求饶。她似有所感,转回头叹气∶“都过去了,不提了吧,老爷也不让提这些事。三小姐,你好生歇息,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好好说。”    寒雁见她始终不愿吐露真言,也不勉强∶“姨娘,琅儿对我不敬,我这才命人责打她,未能及时告知姨娘,还请姨娘恕罪。”    周如意摇摇头∶“无妨,都是我教导不周惹的祸事,只要三小姐你别埋怨语山就是。”    寒雁微笑点头∶“自然如此,自家姐妹哪会生隔夜仇呢?”    “那我就安心了,告辞。”  “姨娘慢走。”    周如音走后,姝红这才端着托盘上前,她此前不敢打搅小姐谈心∶“小姐,汤药热好了,快些喝了吧,别又凉了。”    寒雁扫了一眼那碗汤药,不经意道∶“外面那三个女婢如何了?”    姝红知道小姐心意,回话∶“奴婢刚才在一旁观刑,这三十扁担下去,屁股离开花也不远了,只怕是三五日沾不得凳子。”    寒雁面无表情,只是说∶“你去拿个食盒来,把这药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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