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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娘。
一个为奴隶的儿子,在父亲和弟弟身边赎罪的故事。
主亲情。实质上是主奴。
手机码字更新不定。
永王府世子赵靖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父王宣布夺籍,贬为奴隶,终身圈禁。
他本是永王唯一的嫡子,母亲萧莹雪出自大将军镇远侯萧家。自幼被父王器重,被母妃宠爱,本该是一片坦途的人生。
直到他的父王,永王赵晟意图谋反。
赵靖宁幼承庭训,知道君臣父子,忠在孝前。所以十五岁的他,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告发了自己的父王。
一瞬间家破人亡。皇帝承诺不取永王府人的性命,但却违背了承诺。只有永王赵晟一人,于流放途中逃脱,之后领军举了反旗。
半年之内,就攻入京城,登基为帝。成为了后世赫赫有名的赵武帝。而世子赵靖宁,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的最后消息,就是贬为奴隶。之后,再无只字片语。
永安三年,镇远侯府。
“我以为三年了,你该知错认罪了。”镇远侯萧泽,无奈又恼怒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说孩子也已经不是孩子了,赵靖宁今年已有十九,过了成人的年纪。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背脊挺直,抬头看着镇远侯,道:“舅舅,不,侯爷。靖宁当年妄举,害死了兄长母亲及府中一干人等,这个罪,从未否认。靖宁也愿意以身赎罪。但是这世上总有个天理公道,靖宁已经不孝,但不能不忠。”
“不能不忠?”萧泽怒及反笑,“你忠于谁?那个已经自焚的懦弱废帝?别忘了今日谁才是天子,谁才是你该忠诚的对象?”
“…今日父王是天子…”赵靖宁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漆黑的眸子里依然坚定,“但这世上,不是只有成王败寇…”
“很好,你说的对。”镇远侯起身,恨恨道:“三年之期已过,今后你与萧家再无干系。来人,拖下去行刑。”
当年新帝震怒,夺籍为奴之时,是萧家老侯爷看在死去的萧莹雪的份上,求了情,和皇帝定了三年之约,带回镇远侯府管教。
这三年来,打了也骂了,刑也用了,赵靖宁依旧这么一副死样子。死不认错。萧家也不打算再包庇纵容他了。那就为奴去吧,萧家就当从未有过这个外甥。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赵靖宁默默起身,默默跟着打手去了刑堂。他知道舅舅言出必行,也清楚知道自己绝不会求饶。
刑堂不大,位于镇远侯府的西南角,马棚旁边。这是三年前才搭起来的,远离主屋,专为他而设的刑堂。这三年来,十天半月的往这儿跑,赵靖宁都已经驾轻就熟了,闭着眼睛都不会摸错。
他轻轻推门进去。在刑堂正中跪下,褪下了上衣。
伤痕累累的背脊,赤裸的暴露在深秋的空气中,微微有些凉意。
“打吧。”他闭着眼睛道。
意料之中的军棍,啪啪啪的招呼在他的身上。他深深呼吸,竭力保持着跪姿。萧家毕竟是武将世家,打人一般用军棍,偶尔也上板子,极少用鞭子。直截了当,不留伤痕。不,是被打个一两次不会留伤痕。赵靖宁被打得多了,常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久之久之不免伤痕累累。
他默默在心里数着数,走神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军棍打的时候,哭爹喊娘的,被很多人看笑话。那是五六年前了,还在父王麾下,因为什么事呢?啊对了是被大哥赵靖安拉着去喝花酒,结果被父王的部下发现了。当时大哥作为主谋者,被打得更惨。
大哥……
被军棍打晕过去前,赵靖宁想起,大哥已经在泉下三年零八个月了,而自己还苟活于世。
赵靖宁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镇远侯府,是在……马车上?!
他只能从身下颠簸的节奏中,推测出自己在马车上。因为此时他被捆缚了双手双脚,装在一个麻袋里。
时间应该不是很久。
因为背上的伤很痛,随着马车的颠簸伤口似乎都崩裂开了,黏黏糊糊的,这意味着他昏睡不过半日。
马车要送自己去哪儿?
他记得受刑之前,镇远侯萧泽,他的舅舅说过,三年之期已过,他与萧家再无干系……
这是要送自己去奴隶市场么?
马车停了下来。赵靖宁被扔下车。
随后有人解开了麻袋口子,把他拖了出来。
他双手被绑在背后,只能伏在地上,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别人的脚。
周围人声嘈杂,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嘈杂的背景音中凸显出来,进入他的耳中。
那人说,“我们营中的兄弟,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话语里,含着刻骨的恨意。
随后他蹲下来,伸手抬起赵靖宁的下巴,逼迫他仰视着自己,“你还记得我么?靖宁少将军,小世子。”
赵靖宁当然记得。那是唐黎,曾经的永王府侍卫统领,如今的……
他明白自己到哪儿了。这是京城城郊雁返湖边的禁卫营,守卫京城的禁军大部队驻扎之处。唐黎如今是到了禁军啊。也是,永王已是皇帝。
“唐将军……”赵靖宁艰难地叫出了名号。
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猛然收紧了,似乎要捏碎骨头一般。唐黎看着眼前这张依然熟悉的、和赵靖安极为相似的脸,胸中翻涌着一股怒气,忍了又忍才压下来。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他心中这般想着,松开了手。
“既然记得就好,将来在这军中,我和我的兄弟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果然好好“照顾”着赵靖宁。
到达雁返湖边禁卫营那日已近黄昏,唐黎见过他后,只是命人用重镣锁了,扔到马棚,再无其他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