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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第二日，李世凌起了个大早。
上官江踌躇的对李世凌道：“爷爷给姑爷安排了劈柴的活计，这几日姑爷只需要把柴房里的柴劈完就可以了。”
“哦，好的。”李世凌昨晚梦到自己主动去认错道歉，上官敏奖励了他五十下巴掌，现在心情大好，笑着对上官江道：“带我去柴房吧。”
上官江带着李世凌和朱力来到柴房。
所谓的柴房就是一个简陋的草棚子，里面堆满了粗壮的木头棒子，李世凌的任务就是用斧子把这些木头棒子劈开成小木头棒子。
李世凌拿起一把斧子看了看，这斧子已经旧得生了铁锈，斧刃也有好几处口子，一看就不好使了。
“这能劈得了柴吗？”李世凌拿着斧子疑惑的问道。
“当然能。”上官江道，说完后从李世凌手里接过斧子，拿了一截木头，抡圆了斧子，一刀劈下，木头便成了两半。
李世凌有些汗颜，一个孩子的力气都比自己大。
朱力和上官江都有意讨好李世凌，自然不会让李世凌太劳累，两人争着开始劈柴。
李世凌知道他们是在照顾自己，可是这两人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半大的小孩子，李世凌怎么好意思让两个孩子替自己工作呢？
三个人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李世凌做主，由自己和朱力劈柴，上官江负责整理劈好的柴和送水的工作。
由于李世凌不会劈柴，朱力还教了李世凌好一会儿，李世凌这才掌握了劈柴的技巧。
只是李世凌两辈子也没干过这样的力气活，没过多久就感觉到手心火辣辣的疼，手臂也酸得使不上力气。
朱力劝说李世凌去休息，自己接过斧子继续劈柴。
上官江一边整理柴棒子，一边注视着柴房的大门，若是府里的管事来了，就要提醒姑爷拿斧子，不然管事肯定会跟小姐说姑爷在偷懒的。
上官江的机敏倒是让李世凌有些意外，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
中午的时候，上官江的娘送了一些大饼和热汤过来，三人早已饿得挺前胸贴后背了，朱力和上官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迫不及待的拿起大饼开始撕咬。李世凌则先喝了一口热汤，才慢慢吃饼。
上官敏来到柴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朱力和上官江大口的吃着饼子，李世凌在一旁给他们盛汤。
“我倒不知道庄子里的规矩是主子伺候起奴才来了。”上官敏一脸寒霜的呵斥道。
朱力和上官江见到被上官敏呵斥，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这场景和那天在府里上官敏打罚曹先的场景何其相似。
李世凌怕上官敏打罚这两个孩子，也顾不上自己一身泥污了，连忙走过去抱住上官敏。
上官敏震了一下，正欲推开李世凌，李世凌感受到上官敏的意图反而抱得更紧了。
“娘子，我好想你。”李世凌在上官敏耳边亲昵的道。”
“……”上官敏没有说话，身体却慢慢放松了下来。
李世凌知道上官敏这是听进去了，她还是愿意和自己交流的。
李世凌抱了好一会儿才放手，然后就看着上官敏笑，很温暖的笑容。
这段时间上官敏过得并不好，虽然那天她很生气，甚至当着众奴仆的面掌掴了李世凌，在李世凌负气离府的时候，上官敏就后悔了。李世凌秉性谦和有礼，不骄不躁，就算不读书也没有关系，能做赘婿的人本身就是平庸之辈，是自己对他要求太高了。
没有了李世凌在身边温言细语的陪伴，上官敏老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忙里偷闲的时候就会想起李世凌。
“我在这里啊。”
上官敏总会想到李世凌的对自己的包容和理解，好几次都想去庄子上看看李世凌，又怕以后李世凌会恃宠而骄，这次借着视察庄子春种的名义，本想在屋外看看李世凌一眼便回去的，却不想这些奴大欺主的竟让李世凌给他们盛汤，若是放任下去，以相公那温和的性子，还不知道会被这些奴仆欺负成什么样子！
“相公就是太好性子了。”上官敏被李世凌的笑容感染，火气顿时小了不少。
“娘子别生气，他们刚才帮我劈柴，又累又饿。我不过是帮他们盛了一碗汤而已，举手之劳。”李世凌解释着，他笑着偷偷的瞄了上官敏一眼道：“娘子罚我在庄子上做工，我却让旁人代劳偷懒，娘子若是生气……要罚便罚我吧。”
上官敏看了看李世凌，因为劈柴累得满头大汗，脸上也被太阳晒得通红，人也消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却比在府里更精神了，似乎少了一些阴郁不安，多了一些安定自持。
“娘子？”李世凌被上官敏看得有些羞涩，也有些担心上官敏真的会当众罚他，两个人观念不合，万一又发生什么难堪的事情让对方无法接受的话，李世凌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再让步了。
上官敏拿出绢帕给李世凌擦额头上的汗水，李世凌心里一暖，待上官敏擦干了额头上的汗水后还主动偏了偏头，示意上官敏给他擦耳鬓的汗水，上官敏为李世凌的得寸进尺感到好气又好笑，两人似乎都回到了在府邸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默契。
“相公好好劈柴吧，妾身先回府了。”上官敏给李世凌擦拭了汗水后，疑迟了一下道。
“我送你。”李世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道。
上官敏见李世凌没有丝毫意外或者不满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相公不问问妾身什么时候准许相公回府吗？”
李世凌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笑道：“没关系，等时机成熟了，娘子总会让我回去的。”
上官敏就喜欢李世凌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会逼迫自己去决定一件事情，也不会让自己感到压力，有一种让上官敏很放松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上官敏现在在乎李世凌的原因。
虽然现在上官敏对李世凌没有爱情，但至少是有好感的。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李世凌还不忘在上官敏身后偷偷的打手势让朱力和上官江起来，虽然姑爷给他们求了情，两人依旧直到小姐和姑爷走远才敢起身。
春日阳光和煦，一出门便看到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田间劳作，黄发垂髫，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微风许许，安静而祥和。
现代人所追求的桃花源，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两人行到一处池塘，池塘边上，柳枝发着新芽，随风摆动，像是美人轻盈的腰肢。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李世凌为这样的美景一阵惊艳，忍不住赞了一句。（唐，贺知章《咏柳》）
上官敏有些惊愕的看向李世凌，这句诗可谓是风味神韵独具匠心了，而且李世凌信口拈来，也不知是一时有感而发，还是早已准备好讨自己欢心的，不管怎样，上官敏都是很震惊的。
之前在李世凌床头看到的那首诗踌躇满志，气势磅礴，尤其是后两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早已在整个换水镇甚至于平阳县都传开了。
而且之前童生考试，各地学子前来平阳县赶考，都在为这精彩绝艳的诗句赞叹不已。
如果说之前上官敏还怀疑李世凌是因为被退学而谎称那诗是她所作，那么今日听到这句咏柳诗之后便真的肯定了李世凌的才华。
可是，上官敏早已派人打探过李世凌在入赘上官府之前事情，查来查去也不过是一介连童生功名都没有的贫农出身，老师和同窗给的评价也不过是温和谦逊而已，其继母更是苛刻的说李世凌就是个木鱼脑袋。
上官敏本已歇了让李世凌读书的心思，可李世凌确实是有才华的，就此埋没了，岂不可惜？
算了，有些事情不可急于一时，相公现在明显不愿意读书，若是再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李世凌不知道上官敏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这柳枝拂动让李世凌心里也跟着浮动起来。
前世，李世凌看过不少sp视频，里面有的工具比较特殊，比如说柳枝，这种工具韧度很大，抽在身上肯定疼极，他依稀记得视频里编成一股的柳条一鞭下去，臀上就出现了一条红印子，但是只疼在皮，过两天就好了，这种不伤内部的工具想必是绝佳的。只是需要保持新鲜的柳枝却很难，所以李世凌也只能看着视频流口水而已。
如今上官敏在身边，柳枝在眼前，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上官敏也不知李世凌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犹在思考刚刚的诗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相公，那颔联与尾联相公是否已有作得，可否告知妾身呢?嗯?相公?”
上官敏回过神，只见李世凌心思雀跃的摘了好几根柳枝，一边将几根柳枝编织成一股一边笑着回头看上官敏。
上官敏见状，有一瞬间的不解，直到那几根柳枝被李世凌编成了一股柳藤，便心领神会了。
李世凌摘掉柳藤上的柳叶，目不斜视的走向上官敏小声的唤道：“娘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上官敏被李世凌这迫不及待得要讨打的样子弄得心猿意马。“这里这么多人，万一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上官敏皱着眉头问道。
“前面有一处小树林，鲜有人迹，娘子就应了我吧。”李世凌红着脸，牵着上官敏的手，有些难耐和羞涩的央求道。“娘子不是还想知道后面两句吗，也许事后我能才思泉涌呢～”
上官敏笑了笑道：“这是相公自找的，可别怪妾身手下无情哦。”
李世凌见上官敏答应了，连忙欢喜的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