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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追蜻蜓
在那段不长的假期里,那个叫易小白的柔弱男孩仿佛在一日间回忆起来了,近三年来所有的羞耻与委屈。
表哥准备闷在瓶子里玩弄到死的各种昆虫:蝴蝶、蜻蜓、螳螂。。。都被我放掉——倒不是我多么善良,现在想来一方面我可能只是想忤逆表哥,另一方面这些被囚禁的小昆虫可能刺激到了当时我敏感的自尊心。
晚上的洗屁股我严词拒绝了哥哥的监视,夜晚的被窝则更是成为了我反抗表哥的前线:我依然没有向大人报告哥哥对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萌芽的反抗与敏感自尊心让我不屑于这么做,但我再也没有被哥哥扒光屁股裸睡,而对于他的把玩,我则是竭尽全力地进行反抗。
每天晚上,无声的激烈斗争在床上发起,哥哥依然可以短暂地压制住我,将手伸进我的裤裆贪婪地揉捏我的小滑蛋,但一旦我挣脱控制我便会第一时间试图推开他的手,甚至展开对攻隔着裤子攻击哥哥的敏感地带,迫使转入防御的他恋恋不舍地收回对我的小鸡鸡亵玩的那只手。
一开始哥哥对我的剧变带着极大的茫然,似乎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他甚至没有直接问我原因,似乎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买的雪糕和零食,我不要;他的自行车后座,我不坐;他送我的小玩具,我都压在了柜子最里面。。。。在那段短短的时间里,泛起潮水般愤恨叛逆的我拒绝了哥哥的几乎所有照顾。
假期奥数班依然会定期考试,毫无天赋的我又考了稀烂的名次。
“小白已经挺认真学了,这次我不打你。。。”
“不需要!按规矩来吧!”
不领情的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向哥哥撒娇求轻点打屁股什么的,干脆地把短裤扒到膝盖,硬硬地趴到床上,小脸别过去不看哥哥。
“你现在怎么这样?!你到底怎么回事?!好,既然这样。。。”
“啪!!”
我以为哥哥的力量比起大人差很多,他打我的屁板子即使连打二三十下也不过只会让屁股蛋子发红发烫罢了,但那天我头一次听到哥哥挥下的屁板子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呼”的声音,屁板子无情地拍在了我的光屁股蛋儿上,我感觉这木尺似乎是要直接打穿腚肉、拍到我的骨头里!
“唔哇。。”
只一下我便疼的眼睛一酸直哼哼起来,但接踵而来的便是毫不保留的第二下、第三下屁板子。。。比以往哥哥打屁股声音大很多的噼啪的脆响冲击着我的耳朵,甚至让我在剧痛之余开始惧怕。
“呜哇哇哇。。呜呜呜哇哇啊啊。。。”
还没等挨上十下板子,刚才还暗暗要保持骨气的我软弱地吃痛嚎哭了出来,而就在我软软地嚎哭之后,先前噼啪连续落下的拍打似乎中断了好几秒,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哥哥正高举着屁板子,却迟迟不落下。
我本能地带着点对屁板子的惶恐,掺杂着些许敌意盯着哥哥的脸——表哥似乎很生气地咬着嘴唇瞪着我,但随着我微微颤抖着盯着他手里的屁板子,表哥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变成了一种我难以形容的、以前从未见过的神情。是迷茫吗?是悲伤吗?抑或是失望?我说不好。
之后的几下屁板子都轻的好像开玩笑,而且尽量都打在了屁股蛋的侧面之类的地方,没有和先前拍打的地方重叠。表哥给我揉了揉屁股,这次我莫名地没有去拨开表哥的手,随后表哥提上了我的裤子,将屁板子随手丢回抽屉里,默默地坐在书桌旁看书了。
之后的日子,我和表哥继续着无声的冷战,然而就在那么忽然的一天,带着厚礼的父亲就那么忽然地来了:
“我下学期。。。要转到育英小学?要回家住?”
父亲再次肯定了我的疑问,并感谢了三姨和表哥对我的长期照顾,让我从一个连作业都不知道写的坏小孩变成了如今这样优秀、懂事的孩子。。。。本来我一直对能够回家住是充满渴望的(毕竟是自己家),但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身边的空气被抽空了一般,好像被真空包裹着的我一时间听不到周遭的声音,沙发的扶手变得软绵绵,表哥的家好像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随后的日子我们之间依然保持着诡异的氛围,而当一切归于无言,我却不可抑制地想着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坐在表哥自行车后座,用水枪呲了小晴奶奶后就开溜;诊所里帮肿了喉咙发烧的我看着吊针、喂水;在混混揪着我的领子的时候的天降神兵;看哥哥默默地听我的合唱训练和比赛。。。。以及在我无尽孤独感涌上心头的时候,带着点害羞地、偷偷地抱住熟睡表哥的那一个个夜晚。
然而我和表哥却迟迟不肯打破这个僵局,表哥在想什么呢?我又在想什么呢?眼看着暑假进入后半段,我最后一次代表实验小学红蜻蜓合唱队的合唱比赛也在那时开始了。这次的比赛就在我们的主场实验小学,我最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求哥哥去看我的合唱比赛。
“小白,你在想什么呢!”
登台前我无数次在心中责问着自己,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哥哥到底没有过来,我强打起精神调整这状态——我是领唱,无论情绪如何,我担负着不能轻言放弃的责任,这是合唱队经历带给年幼软萌的我不知道是否正确,但至少却异常刚硬的一种品质。
合:当我们小的时候 时常手挽着手堂上嬉戏堂下走 不知道什麽是忧愁
当我们小的时候 时常手挽着手你采花儿我折柳 走遍了山前又山后
花红柳绿山依旧 青春不常留只有往事在心中 换得人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