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住你的影子 #5 锁住你的影子⑤三色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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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飔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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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让他欲言又止,欲罢不能。多少次了,苏鸿儒想过放弃,给自己也给林栖迟一条生路,然而,等到他该做决定的时候,他又彷徨了,无奈了。确切的说,他又舍不得了。有人告诫苏鸿儒说:你要舍得,有舍才有得。可是苏鸿儒不想再得到什么。所以也不想舍弃林栖迟。因为有她已经足够,他不再期求任何东西。这就是苏鸿儒的论调,不舍也不得,封闭自我,甘愿让一片树叶封锁他的视线,因为,于他而言,有林栖迟在,他好富有,好富有的。周五的课堂,苏鸿儒坐在靠门的座位上,身体微微前倾,指节泛起青瓷般的冷光,像要把笔杆捏断。他没抬头,目光钉在课本上,字迹模糊成一团,他却一动不动,像在用这页纸挡住什么。下身的贞操锁让他坐姿有点僵硬,硬塑料的边缘隐隐硌着皮肤,像个沉默的影子跟着他。他尽量调整呼吸,不让那股不适爬上脸。窗外的梧桐树影晃动,阳光刺进眼里,他眯了一下,又迅速垂下眼睑。林栖迟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撑着脸,余光扫向他。她注意到他今天来得晚,进门时脚步快得像要逃,坐下后连头都没转一下。她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心底泛起一股烦躁,像有根刺扎着,不疼,但痒得难受。课间,他没像往常那样留在座位上,而是快步走出教室。几个同学在门口聊月考的事,声音吵得像麻雀,他挤过去时肩膀缩着,像怕被人看见。林栖迟没急着动,慢悠悠收拾课本,等走廊空了些,才起身。她知道他在躲她,也知道他躲不掉——他那点小心思,藏得再深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在教学楼的水房找到他。苏鸿儒站在水池边,低头洗手,水流冲过手背,溅起几滴,裤脚被打湿了一块。他搓手的动作太用力,像在洗掉什么抹不掉的东西。水声哗哗,他没听见脚步,直到林栖迟开口:“跑什么?”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筛标似的抖成一团。水龙头没关,水流更大了,哗啦啦的。他转过身,低头盯着地面,裤边湿得发暗。“没跑,”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就……洗个手。”林栖迟靠着水池边,歪着头盯着他。她往前迈了半步,说:“抬头。”语气平静,却像根线拽着他。他手指攥紧裤缝,慢慢抬起头,眼神晃了一下,又垂下去。她眯起眼,声音软下来,像哄小孩:“你在躲我,对吧?”他没吭声,喉结动了动,像被堵住了嗓子。她等了几秒,见他不说话,笑了下,语气更温柔,却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躲也没用。放学后去我家,别让我再找你。”苏鸿儒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他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他不想去,可一想到她的眼神,那股压迫感就爬上来,像根无形的绳子拽着他。他低声“嗯”了一声,转身关了水龙头,手上的水滴到地上,留下几块暗斑。林栖迟没再说话,转身走了,鞋底踩在瓷砖上,普塔普塔,像在敲他的心。放学后,他在校门口等着,低头盯着鞋尖,脚尖在地上划了几下,又停住。他没走,林栖迟知道他不会走。她走过去,手里晃着书包,钥匙在拉链上叮当作响,像某种暗号。“走吧。”她没看他,径直往前,他跟在后面,脚步慢得像拖着块石头。路上没人说话,风吹过树叶,梧桐叶在风里翻卷成灰绿色的旋涡。到她家时,天已经黑了。客厅还是老样子,木沙发吱吱响,窗台上的紫藤蔫得更厉害。她扔下书包,指了指椅子:“坐。”苏鸿儒放下书包,坐下去,手老实放在膝盖上,像个等着挨训的学生。她没急着说话,从抽屉里翻出灰色尼龙绳,又拿出一双白袜——昨天穿过的,袜尖发黄,带着点潮气。她走到他面前,说:“手伸出来。”他愣了一下,手慢慢抬起来,指尖抖得像风里的树叶。她抓起绳子,绕过他手腕,绑了个结,又绕到另一只手,拉紧。绳子滑过衣服,勒出浅痕,她手法比上次熟练了些。她把绳子绕到他肩膀,胸口,腰上,像织网一样裹住他。苏鸿儒的手臂被反捆到了身后,双脚也被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