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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度娘
萧平旌终于还是在这至尊大殿之上对上了自己从小的挚友。刀剑往来之间,没有一丝情谊,全然是一场生死相博。他和萧元启,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你死我活的地步。
长剑刺入元启身体的那一瞬间,萧平旌甚至不敢相信这入手的触感,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他曾是让大渝闻风丧胆的怀化将军,他的双手,其实早就血迹斑驳,可他依旧慌乱的松了手。元启没有立毙剑下,他倒在地上,还勉强的撑着一口气。
满殿站着幸存的宗室朝臣,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萧平旌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萧元启。
“平旌……平旌”
“哎,我在”,无比简单又熟稔的对话,好像他们依然是多年前把酒言欢的挚友,仿佛他们刚才并没有你死我活的斗争。
“萧!平!旌!”元启终于还是没说出太多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是恨得吧,恨长林王府,恨萧平旌,恨他所有的一切,恨他幼时得两代帝王宠溺,恨他年少时飞扬飘逸,恨他军功赫赫,更恨他背负家恨却依然活得如此坦荡从容。
可最后闭上眼睛前,萧元启还是想起了一些幼时的事情,平旌是他在这宫城中唯一的朋友,是这捧高踩低的宫城里,他唯一的温暖。
世人向来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他们固执的认为莱阳王造反是因为自幼遗生反骨,从来没人想得过,其实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长林王府的没落。
萧元启生来无父,那时武靖爷还在位,他还年幼,只知自己的父亲是陛下的嫡次子,却因恶疾去世,死后无牌无陵。他空袭了一个莱阳侯的爵位,从无采邑,宫中恩赏也是少之又少。虽然看起来依然是地位尊贵,但这金陵城中从不乏捧高踩低之人,他的日子依然过的步履维艰。
他就是在那时认识萧平旌的。
那年他九岁,奉旨入宫参宴,这种场合,寡居的母亲从不出席,只他一人,被礼部排在了宴会的尾席处。皇家宴会从来是王公贵族社交的重要场合,身边的人都要在交头接耳亲密攀谈,并无一人理会他。他也早已习惯如此冷遇,旁若无人的吃着面前寡淡无味的食物。
皇家宴会向来最重规矩威仪,可偏偏就有一个小子敢在这大殿之上上窜下跳,人人皆知,那是陛下的心头肉,长林王府的二公子萧平旌。据说他出生时,陛下根本等不得满月觐见,当天就亲自摆驾长林府探望,此间恩宠,无人能及。
他就是在那时来到他面前的,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惊的一直专注食物的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元启见过二公子”
“元启?哦,我知道了,你是三叔父的儿子”
萧平旌一句三叔父出口,带给萧元启的震惊更胜于前。从未有人跟自己提起过父亲,第一次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竟是来自于天之骄子的长林二公子之口。
看到元启一脸震惊,萧平旌把他又拉近些,轻声补充到“不要让陛下听到,父王说三叔父英年早逝,提多了陛下要伤心的。”
也是一个需要人关怀的可怜孩子
小番外
这是萧平旌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真挚的感谢父王打了他板子,若非如此,他万万不会对那密道记忆如此深刻,甚至更大的可能,是他会得意洋洋的带着自己当时最好的朋友萧元启来长林王府参观。如果真是那样,如今他们又该逃向何处。
岳银川所指挥的长林大军攻城进行的非常顺利,不到两个时辰就已攻破城门,控制住叛军。从密道中出来的元时激动不已,到底还是个16岁的孩子,大悲大喜之间便如同幼时一般拉着萧平旌的手不肯松开,连声称赞平旌哥哥的智勇过人。看着大局已定,回头瞧着这立了大功的密道入口,萧平旌自然也是喜悦的,但八岁那年的记忆终究还是太过深刻了,想忘都忘不掉,甚至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他都觉得后身隐隐作痛。
老话说得好,七岁八岁狗都嫌。这句话用在普通人家的孩子身上,不过是父母调侃的一种夸张,可放在这位深受陛下宠溺的长林二公子身上,那简直就是写实。在萧平旌第八次拖了大黄的尾巴后,长林王府方圆二十里的狗见了他都绕着走。
可这七八岁的孩子哪里闲的下来,于是上房揭瓦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甚至连长林王府最威严的书房,这位小公子都敢去捣捣乱。
那天,父王和大哥正好不在家,小公子呲溜就进了父王的书房。平日里父王从不许他在此处胡闹,可孩子的好奇心不就是越打压越高涨的吗?终于进了这平日里的“禁地”,小平旌激动的左摸摸右看看,拿出了他平日拆房的本事,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原本整齐的书房搞得乱七八糟,如同遭遇过洗劫一般。
在把架上所有的书都抖落到地上之后,一条粗大的铁链出现在了小魔头眼前,虽然还没有怎么用功读书,但小家伙好歹知道这铁链不该出现在书房里。强大的好奇心促使他一把抽出铁链,却意外的发现铁链的另一端连在墙上,凭着一股将门虎子自幼习武的力道,小平旌猛的一拉,书架瞬间左右推开,一扇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王府里居然有密道,小少爷快被自己的新发现激动疯了,不过还没等他进那密道一探究竟,就被自家父王提着领子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