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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白:我最大的幸运,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没有真的放弃自己。
【1】
江南陆家,世代习武,在武林中,颇有一番地位。陆家子弟,打小就得进陆家演武场,学习陆家功夫。
此时的演武场,陆承白正被罚马步,脸上布满一层层汗,腿部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会引来教习先生一记狠厉的藤条。要说惩罚的缘由,便是昨天留的剑法,陆承白使得不过关。半个时辰过后,教习先生方允了陆承白休息,此时,陆承白后背单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陆承白正打算好好动动僵硬的身体,月底考核便开始了。
陆家演武馆,每月都要对陆家子弟进行功夫考核,考核方式是两两对打,连败两场,便被判定为不及格。
陆承白的武功并不好。一来是进演武馆的日子相比其他陆家子弟要晚些。二来没什么人愿意去费心教一个基础不好又不受待见的庶出兄弟。
眨眼间进演武馆已经有四个月了,陆承白一阵恍惚。
五个月前,陆承白偶遇了陆家家主陆寒。陆承白不敢坏了规矩,连忙跪地请安:“承白拜见家主。”陆寒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家中的子弟有这么一号人么?旁边的侍从在一旁介绍,陆寒才清楚这是庶弟陆郎的儿子。陆寒声音冷了冷:“偷着从演武堂跑出来了?”陆寒估摸着陆承白的年纪,怎么也有八九岁,陆家子弟,六岁正式便开始在演武堂学武了。承字辈年纪大些的,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这个时间不在练武,定是偷着跑出来了。“秉家主,承白,承白尚未进演武堂。”陆寒一阵哑然,气氛有些尴尬,侍从小声嘀咕了几句。陆寒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半晌,打破沉寂。“简之,你安排一下,下月让,让他进演武堂,陆家子弟,不会陆家剑法,如何在江湖立足。”于是陆承白便阴差阳错的进了演武堂。
陆承白从回忆中醒过来,开始了眼前的考核,陆承白的第一个对手,是自己的堂弟陆承奚,陆承奚入馆已近两年了。二人摆好架势,开始切磋,陆承白会的招式十分有限,使出浑身的解数,终究被陆承奚撂倒在地,动弹不得。陆承白撞见了来自堂弟眼中的那丝嫌弃,只默默撑着身子站起来。不多久,第二场切磋依旧以失败告终。和前三次的结果一样,陆承白握了握手,拿着判决书,走向了刑房。
要挨打了说不怕那是假的,陆承白依着规矩,褪衣趴在了刑凳上。陆承白的臀腿上鼓着很多棱子,大都是被练习先生打的。刑手可不管来的是谁,有没有伤,抡起藤条,便往陆承白臀上砸去。陆承白双手死死扣住刑凳,他不敢掉下去,掉下去一次,变会被加罚。好在刑手技术不错,一下下在臀上铺展开,没有用那种伤痕压着伤痕不要命的打法。当刑手不再落下藤条,陆承白松了口气,终于不需要被加罚了。陆承白哆嗦着站起身,咬着牙穿上裤子,陆家的规矩,衣衫要整齐,初进演武堂的时候,陆承白因这条好几天手都是肿得,生生印在了陆承白心里。陆承白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和奶娘住着的小院,不长的距离,因伤势的撕扯,生生逼出了一身汗水。
陆承白打小就跟着奶娘生活在一起,他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陆承白出生不久,便被陆郎找了个刚生产的下人,认作了陆承白的奶娘,自己则扬长而去。陆承白大小一直追问奶娘,自己的爹爹在哪里。那天,碰巧是中秋节,陆家人从各地赶回家,一起团聚,这是陆家的习俗。陆郎来到奶娘住的小院,这是当年托付陆承白的时候,陆郎向管家申请的,算是照顾陆承白的回礼了。院子并不大,但经过奶娘的整理,算是干净利落。陆郎去家宴的路上,不知怎地,转到了这个院子。儿子?陆郎噗嗤一笑。他陆郎生来放荡不羁,前半生打出演武场,家大业大,没自己的份,便闯荡江湖,却也一身快意。怎奈遭人暗算,喝了迷魂酒,醒来身旁便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十个月后,那女子把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交到了陆郎手中,说了句“你儿子。”便扬长而去。陆郎皱着眉望着怀里的婴孩,盯了许久,并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眼中只是淡淡的怀疑。陆郎不是个硬心肠的人,稚子无辜,但也绝对生不出正常的父子之情,将人安置在本家之后,便继续自己快意江湖的日子。陆承白这个名字,是在被管家问起的时候,随意取得,不过,并没有出现在家谱之上,一来孩子有点来历不明的意味,陆郎没纠结是不是自己的骨肉,因为不管是不是,都不能把他随便扔出去。二来陆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入家谱需要一定的手续,陆郎懒得弄。
陆郎望着眼前站着的小小孩,五年了,小孩个头已经能够到陆郎的大腿了。“爹爹” 奶娘告诉陆承白,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爹爹,第一次见到,满心的欢喜。陆郎皱眉地望着他,陆郎见惯了自己的侄子辈后生的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眼前少年的扭捏,自是看不惯。“别叫我爹爹。”陆郎转身离开了院子。陆承白不大敢去追这个素未谋面的爹,不是爹爹那是什么?不过陆承白没有追究,整天在下人身边生活,他深知忤逆是什么后果。打那以后,陆承白一听到那个少爷回府了,便偷偷去前门那里看,满心期待着陆郎的身影,可惜每每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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