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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两更,以前写过完结文,第一次写古风父子,希望看官喜欢。
元宏十七年九月二十六。
长安,崇仁坊的东南面的思罪庭内,偌大的庭院,十分空旷,八间屋子,除了正室和书房,其余屋子外的台阶胖,无不是杂草满布。入秋已近两月,庭中的梧桐洒落着枝叶,让原本无形的秋风看得见踪迹。这,紧挨着皇宫,既属于皇宫,也不属于皇宫。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木剑,大汗淋漓,绯离将浸湿的布递给了他。
“公子今天又要进宫?”
闻言,少年一笑,却没做回答,只是继续擦拭着双手。
“不用担心,陛下是我的父亲,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想让眼前这个照顾了他十四年的人担心。
绯离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这个孩子对他父皇毕恭毕敬,自己说不动。
“给你…”她抽出一个白瓷小瓶子递给了少年,这是惯例。
“好,谢谢你。”他握着手中的瓶子,他知道,里面装的是麻药,能够很大地减轻他受刑的痛苦。
言毕,他便快步走出了庭门。
第一章 废太子
“陛下,废太子求见,此刻正在殿外。”陈言向李绫男子通报着,“嗯….宫中哪来的废太子?”李绫长嗯的一声,没有抬头,继续用朱笔批着手中奏疏,“怎么做,朕想,你应该知道。”
陈言闻言不禁渗出汗来,他如何不知,每次废太子接见,必要先挨过殿卫三十杖责。
“太子,您…”他出了殿,向深流作揖道。
深流作揖,低下身子,后退道“公公不必如此称呼,如今我只是一个庶民,您是大内总管,如此相待可算是折煞深流。”
陈言闻言,泪水湿了眼眶,“在奴才心中,您永远都是大皇子。”
深流见状,不由得感动万分,却知道不能够怠慢了父皇的责罚。
“陈公公,还请您不要手下留情,尽管打吧,深流能够挺住。”
擦了眼角,陈言别过头去,挥了挥手,示意行刑。
下人搬来了刑凳,他就势趴上去,双手被两名侍卫反握,深红色的檀木杖落下,打在他的背脊,他不由得冷哼,嘴唇咬出了渗人的红色。他没敢用药,因为他知道,他是来赎罪的,父皇已经够嫌弃他,若是再投机取巧,只怕父皇会更加失望。
约莫是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拖着重伤的身子进入殿内,双腿砸地向对着李绫伏下身子。
“罪奴深流,拜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无极。”
李绫放下了手中的笔,冷笑地哼了一声。
“才三十杖而已,就抬不起头了?”,他踱步到深流面前,将深流的下颚用手抬起。
果然越发像她了,哼,真是看见就让人厌恶。
深流只是被他玩弄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父皇,内心却是满含孺慕。
两人这样僵持着,仿佛这样可以让他忘记身上的疼痛。
“别以为,你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朕,朕就会心软。”柳家对李氏江山的抢夺以及对李家的戕害,是他一世都难以忘记的背叛与屈辱。
深流头磕着地面,卑微地伏在了李绫的脚下。
“罪奴没有想过逃避,还请圣上,莫要因为深流动怒而伤身,否则深流罪孽更加深重”。
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平淡,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没有任何感情,就像心死的人,没有任何希望。
在李绫看来,他越是这样,就代表越是心里不服。本来就是万感交集,被深流这样倔强地顶撞后,怒火顿时涌了上来。直接踹在了深流胸口,将深流踢开五尺远。
深流捂着胸口,只觉喉咙里腥味十足,他从地上挣扎着向李绫爬了几步。他挣扎着重新跪好,胸口仿佛被万针刺一般疼痛。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他心想。
肉身再痛,能比过心碎吗?
他的眼神显示出了些许的迷离,仿佛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他知道那样会让父皇更加生气。
他要赎罪,但是他也不想在李绫面前屈服,凭这些年与小舅相依为命,他并不相信那个抚养自己的舅舅会是乱臣贼子。
他握住李绫踢他的右脚,“皇上罚深流,但这样用力,是会伤及龙体的。”他便说,还边苦笑着,仿佛刚才的一脚踢出了更嚣张的气焰。转而对着脖子又是一腿,踢开了深流,随即将茶杯打碎在地上,指着碎片,“跪上去,三个时辰。”
深流蒙了,他确实有点与父皇置气,却不曾想到父皇会让他跪碎瓷片,若是自己跪上去,碎渣进入了骨缝的话,自己便成了废人一个。
“求皇上,不要剥夺深流的双脚。”他确实害怕了,并不是害怕疼痛,而是失去了双腿,他便再也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虽然害怕,但他的语气还是听不出些许激动,话语中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蹙了下眉头,没有小孩子的哭闹般的挣扎,而是最没有底气的哀求。
“你想违抗朕的旨意不成吗?”李绫找到了他害怕的手段,内心似乎有些许得意,冷淡地道出。
“深流不敢违抗圣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您可以用任何方式惩罚深流,但是深流现在这双腿,还能够为皇上所用。或许…”或许父皇您等深流完成心愿后再剥夺,那时,深流毫无怨言。深流的一切,本就是您给的。
“任何方式?哦,我倒是忘了,你要是双腿废了,还怎么跪在那些死去的亡魂前赎罪。”李绫此时仿佛像是一个魔鬼,俊逸的脸上冷清万分。
“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去思罪庭了,你是三等侍卫…..到朕身边来伺候。”闻言,深流从害怕中脱出,反而有意思高兴,他眼神中满是期望地仰视着李绫,不知道有多么感激。